原创 王俊敏 上海老底子
上海老底子每天呈送精彩文章一组
打开尘封的记忆，寻觅往昔的岁月
叙上海老底子事 忆上海老底子人
诉上海老底子情
（上）
王俊敏
7月14日，解放日报在头版“走向我们的小康生活——变化就在我身边”栏目中刊登了一篇标题为《塔吊室里，云端见证上海不断“成长”》的长篇文章，是由该报记者张凌云采访上海建工集团退休塔吊司机魏根生后整理的。
文章围绕40年间，魏师傅的工作从地面塔吊，开进了高空塔吊，从建造小厂房，到建设上海中心；小家庭从浦西南码头老房子的“蜗居”，到浦东15平方米独门独户的“新房”，如今全家又搬进“更大”的房子里；个人爱好从年轻时“咬了咬牙”花了“几乎一年”的工资，托人买了一台海鸥牌相机，到2002年，花了2000多元，买了台卡片机，2008年后又陆续购入3台单反相机和5个镜头，通过“经济发展”“人民安居”“文化生活”等三个维度录下上海这座城市在发生巨大变化的同时，魏师傅们的生活也在发生巨大变化。文章披露，魏师傅1996年参与金茂大厦建设的收尾阶段，第一次在高空开吊车，从420多米高空往远处眺望，那时只有东方明珠电视塔“一塔独秀”，到2003年在建设百联世茂大厦时，眺望远处陆家嘴已经崛起不少高楼，2007年在国金中心的塔吊上再往周边眺望，东方明珠塔、金茂大厦等高楼赫然矗立，促使魏师傅产生了记录的冲动。嗣后，他就干脆将照相机直接放在塔吊室里，在工作闲暇时，拍下不少这座城市巨变的精彩画卷，一直到2013年上海中心封顶，他在这座城市最高建筑上留下了绝无仅有也极其珍贵的作品，这些“不可再生”的历史影像，还在2013年度上海双年展上，荣获银奖。建设者自己创造历史，然后自己还见证记录了历史。解放日报在头版上用偌大版面刊登记者的这篇采访，不但于一个普通劳动者来说意义非凡，于当下这个时代也意义非凡。
因为我自己7月2日刚刚登上过上海中心大厦，在118和119层观光，虽然说离巅峰632米，还有七层，但你站在546米的超高观光厅，从云端极目远眺浦东浦西、尤其是需要俯身端详已经是直插云端的东方明珠、金茂大厦、上海环球金融中心等高楼时你的感觉已经是无可言表了。当年，登上山寺就留下“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诗作的谪仙人李白，如果从时间隧道穿越过来，不知又将留下怎样的惊世之作！故记者的这篇采访我非但读了几遍，而且几天来那些文字连同所附魏师傅的摄影在我脑袋里不断盘旋，慢慢的我自己登上海中心大厦、金茂大厦、东方明珠电视塔，身在这个城市最高处的心情连成一串，于我自己也蛮有意义的。故作文记之。
被新冠疫情困在家半年，气也憋半年。现在形势好转，我们线上约定结伴到上海中心大厦去透透气，顺便也去参观两个展览，给日子松松绑。7月2日遂成行。我们下到负一层“上海之巅观光厅入口”，佩戴好口罩、验手机健康码、检票后入内。入内就是“上海之巅展示厅”，该厅通过“上海的上海中心”“生长的天际线”“上海中心基因库”“垂直城市”“摩天城市”“世界高楼”“摩天梦”等七个板块让参观者通过声光电多媒体互动、高科技的展示方式，一步步探究上海中心这一伟大建筑的设计构造DNA，使你沉浸在摩天世界的奥妙中。那天我们确实简要了解到在历史的洪流中，每个时代都有与之匹配的传奇建筑，它们不断塑造城市高度，代表了曾经的荣耀和经典。上海这座城市从龙华塔到上海中心，它们是一种传承，更是一种超越，而上海中心大厦的诞生，成就了一个建筑发展史的巅峰，历史和未来在此交汇，与上海众多经典城市景观碰撞出全新的时代风貌，创造出一个时代的极致。一边走一边观看展示，犹如热身，感觉还挺不错。按路标要下到负二层，登观光厅从那里登梯。在下到负二层的电梯正上方赫然一竖列大字映入眼帘：“上海之巅旅程开始”，哦，大家兴奋起来，登高之旅开始了！每个人思想都开始高度集中，生怕遗漏掉这趟登高之旅的点滴体验，以至于在电梯桥箱里，大家纷纷将手机对准那快速闪动的电梯运行速度计时器按下快门。真快，只51秒！电梯已经将我们从负二层送到118层。每秒钟升高11米，怪不得有几个人叫耳朵疼呢。我还可以，电梯启动时，我已经用手将耳朵蒙住了。但是第一次乘这样的高速电梯时，我也有过叫耳朵疼的经历。那是1995年登东方明珠电视塔时。
记得那年5月26日，上海市市级机关系统的“百万市民看浦江首航式”活动是在东方明珠电视塔的底层大厅举行的启动仪式。各省部办，以及央企驻沪单位机关党组织负责同志都有参加，时任工委主持工作的书记顾明亮致辞。他那在军队首长岗位上练就的慷慨激昂、备具鼓动力的讲话，使得置身这座新落成的当年“上海之巅”、亚洲第一、世界第三高塔中的人们无不欢欣鼓舞，喜形于色。我和全市人民一样从1991年7月30日，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奠基仪式隆重举行以后，就开始翘首以盼。那几年我天天上下班都要经过外滩，经过时都要朝浦东那个方向致注目礼。终于，某天从外滩能够看见对岸冒出头来的三根巨大圆腿，接着生出一个大圆球，其上又长出三根大柱直往上攀升，间隔一段距离裹夹着一个圆球又一个圆球……当时的各大媒体时有升到多少米、多少米，以及关于东方明珠建筑的美学理念来自白居易《琵琶行》一诗中“大珠小珠落玉盘”概念的跟踪报道，直撩拨得人心向往之。记得1992年我看着节节攀升的建筑，写下三句话：东方明珠是昨天的梦想，是今天的奇迹，是明天的希望。配发了一张建设中的东方明珠壮景，发表在我服务过的《上海机械报》上。总高468米的东方明珠塔1994年落成，1995年5月1日正式启用。我的心里一直记挂着这座燃起我们希望的璀璨明珠。这天如愿，怎不大惬人心！仪式结束，照例是介绍，观看图片展，通过实例领会改革开放是中国发展必由之路的真谛。然后排队登梯。那天说遗憾也有，就是只向上登了第一个大球，也叫下球体的。当时被告知上球体和宇宙仓还在部分安装什么的。但这时大家的兴奋劲早已盖过遗憾这两个字了。就是在那次，电梯把我送到90米高的下球体时，用时13秒，核算下来每秒是7米，出电梯桥箱时已经把我的耳朵“嗡嗡”了好长时间，还怪疼的。也好，疼，使我加深了第一次乘坐高速电梯登高的奇特而又美妙的印象。这次上海中心的电梯是每秒11米，想必同伴因耳朵留下的印象会更深一些了吧。那次，还有一个较深的印象是在电梯内外，以及下球体室外观光廊内的服务非常规范。据介绍是刚成立的东方明珠股份有限公司管理的。公司员工的一颦一笑、言语举止端庄、亲和，只要你询问，这些年轻人都能给你满意的回答。在这样被礼遇的氛围中使人感觉真不虚此行。
一晃二晃二十三年过去，其间我就没有去过，直到2018年，我退休已经十年，有了闲暇，好像也有这方面的精神文化需求，遂在那年重阳节，当天是星期三，向幼儿园请好假，我和老伴便带着在读大班的小外孙去东方明珠玩登高游戏，也算是落实平时哄他时对他的承诺。祖孙三人兴冲冲登上东方明珠263米的上球体观光层,我们按路标下到悬空观光长廊。只见透明的玻璃步道上满是游客，大家高呼小叫的，故作惊悚状有之、志满意得状有之，还有孩子已经吓哭得不行，而年轻的父母还硬是哄着，一定要拍张照片的也有之。那天一群老外也在凑热闹。做着各种高空坠落状造型，有单人的、也有群体的，还有专门的摄影、摄像，玩得不亦乐乎。当时我也凑上去蹲拍，镜前屏后，倒有点以假乱真，挺艺术范的。我们想象小外孙一定会玩得高兴，料想不到，原本活奔乱跳的他，却止步玻璃步道，不敢踏上去，也不敢朝下观看。无论我在玻璃步道上做什么动作启发、引导都不见效果。小外孙横竖不敢越过“雷池”半步。想想他在不会走路时已经在滑滑梯上爬上滑下了，稍大就敢在爬杆上攀上跳下，家也有住在高层的，自小还乘过几次飞机，照理不该怕的呀。玩不成我们也就返回楼上观光层，可是小外孙同样不敢俯瞰窗外景观。成年人津津乐道的陆家嘴现代化建筑楼群，外滩的万国建筑博览群，逶迤的上海母亲河黄浦江，那些如林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街道、江面争流百舸，小外孙根本无视。当然我们随着他，只是跟着他屁股后面转着玩吧，小外孙的高兴是第一位的。不能给他留下“遥知兄弟登高处”并不好玩的印象……
这时一个同伴提醒大家：“集邮的朋友有吗？看，上海之巅空中邮筒。”哦，我从遐想中折返，现在是2020年，我们在今天的上海之巅上海中心大厦游览。
鸣谢：王俊敏先生赐稿、缪迅老师荐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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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上海之巅畅想（上）作者：王俊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