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悼念遇难同胞,上世纪六十年代在万人坑处修建了丰满劳工纪念馆,由劳工苦难史展厅、尸骨厅、纪念碑以及“慰灵塔”等组成,占地面积一万四千平方米。现存劳工遗骨三十三具,馆藏出土劳工文物三十八件,珍藏历史图片四百余张。是吉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吉林省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吉林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丰满劳工纪念馆,是日本侵略者对中国人民进行疯狂杀戮的又一铁证,是对中国进行经济掠夺的又一铁证,是想长期霸占中国的又一铁证。
铭记历史,警醒后人。丰满劳工纪念馆,是开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爱国主义教育、革命人生观价值观教育、革命理想信念教育、革命英雄主义教育、中国现代史教育、我国苦难史教育、我国国耻教育等教育的重要场所和难得的阵地。对丰满万人坑,小时的我就不陌生。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大巴山深处的我在村(当时叫大队)里学校上小学时,学校召开忆苦思甜大会。我的老师、学识丰富、来自重庆市的知识青年雷忠政就给我们讲了相距几千公里远的丰满万人坑的故事。尽管小小的我们不太懂,但记忆非常深刻。后来,我在初中学历史课时,老师又讲丰满水电站的修建过程和万人坑的历史;学地理课时,老师又讲到号称“中国水电之母”,当时是我国最大的丰满水电站对我国经济建设做出的重大贡献,这些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没想到几年后来到东北当兵,好想找个机会去看看丰满水电站和万人坑。终于天遂人愿,因工作关系,几经调动,我来到了丰满大坝附近的军营服役。初次看到丰满大坝就被它恢宏的气势所感染,感叹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在缺吃少穿的环境中、在各种机械设备十分落后的情况下能完成如此巨大的工程,我们的前辈真是了不起;结合实物想到大坝全是靠劳工白骨堆砌起来,坝高一寸白骨高一尺,那充满血与泪的过去,心情十分沉重;看到日本侵略者视中华儿女如草芥所犯下的的滔天罪行,感到无比愤慨。
部队开展革命教育,我与战友们多次来到丰满劳工纪念馆。据了解,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来丰满劳工纪念馆开展教育的人很多,一天接待好几千人是常事,重大节日超过万人也不稀奇。不少外地人乘火车、坐敞篷车、步行,有的还通过拉练的方式来到丰满劳动纪念馆,开展不忘阶段苦、牢记血泪仇教育。可以说,对丰满劳工纪念馆,至少在吉林市范围内,五十岁以上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绝大多数都到现场来接受过教育。这个纪念馆在警示后人、勿忘国耻中教育了一代人,感染了一代人,激励了一代人。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来纪念馆的人越来越少。现在一年来的人还不如六七十年代一天来的人多,而且大都集中在清明节、五四青年节、九一八等节日,还以部队和个别单位小团体为主。
记得2010年初春,根据部队首长肖铁军、杨铭的安排,我与战友李振峰一起,第一次到丰满劳工纪念馆联系开展教育场地。汽车穿越城区的幢幢高楼在宽阔的马路上奔驰后,穿梭于秀丽如画的松花江岸,路过明清两代最大的造船厂遗址—阿什哈达摩崖石刻,再过充满神话色彩的朱雀山,经过20多分钟的车程,终于来到被一幅幅巨大广告牌掩映着的孟家村。我们是初次来,不熟悉地点,又没找到丰满劳工纪念馆相关标识牌,只好到处打听。在新建的一片片漂亮整洁的居民小区、在豪华宾馆和公寓的外围、在美丽的景观路上、在休闲的人群中,我们向多人打听,好多人说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经过确认他们听的无误后,有的人用一种异样的打探着我们,背后还说说点点。好不容易找到一位耄耋老人,经过他的指点,我们的车七拐八弯才找到离的并不远的地方。来到劳工纪念馆,大门锁闭,喊了好半天,才有两位老人非常吃力地走过来递给我们钥匙。没有语言交流只用手势,好半天才弄明白,意思要我们自行开锁。经过观察,感觉他俩是聋哑人。走进院里,杂草丛生,残冰败雪到处都是,雪水和着泥水乱淌,整个院子显得四分五裂。各种馆室破损严重,甚至不少文物已发霉生出大块黑斑,有些墙壁渗水损毁了贴在墙上的文物,看来这里失修好些年了。2012年,我与战友温景宽路过两次走进该馆,情况大同小异。
丰满劳工纪念馆,记录的是中华民族遭受凌辱的一段历史,它是激励中国人民牢记历史、不忘过去、珍爱和平、发奋图强、矢志复兴、实现梦想的珍贵史料。随着时代的发展,它已经超越地域界限,超过时空限制,超出政治范畴,可以说,它是中国人民用鲜血和生命告诉全人类贫穷就要受欺、落后就要挨打的宝贵资料,我们应该把它利用好、保护好、珍藏好。不仅我们当代人要来这里接受教育,还要让我们的后人来这里接受教育;不仅要让国人来这里接受教育,还应组织国际上爱好和平的人们来这里接受教育。如果条件成熟,就应该申请让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给予保护,甚至可以申报世界物质文化遗产。
每到一次吉林劳工纪念馆,心灵都受到一次震憾,思想都受到一次洗礼。看到那累累白骨,想到我们的前辈受到的苦难,我就有种把这段历史整理出来留给后人的冲动。尤其是随着丰满水电站开工80周年的到来,这种冲动越来越强烈。尽管这样,可自己很快又打了“退堂鼓”。原因很多:
一是这样的题材,符合时代发展的主题吗?当今时代和平与发展是主题,写苦难史,揭过去的伤疤,妥吗?对照党的十九大报告,“广泛开展理想信念教育,深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中国梦宣传教育,弘扬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加强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教育,引导人们树立正确的历史观、民族观、国家观、文化观。”越学底气越足。我国开展国家公祭,就是一个生动的诠释,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这个题材的主题符合要求,方向完全正确,这种顾虑自然就不存在了。
二是这样的题村,有价值吗?当前人们追求的是经济效益,注重的是幸福指数,喜欢的是歌舞升平,唱的是今天是个好日子,过的是咱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的生活,看的是“你情我爱”“无病呻吟”有俊哥靓妹的泡沫影视剧,即使有时间大都沉湎于手机之中。面对“狠惨”的故事,能引起多少人的关注?同时,丰满劳工苦难史的历史,解放以来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早就有人写过,我再去弄就有“吃别人嚼过的馍”、在“炒剩饭”之嫌,能有多少新意?
三是这样的题材,能完成吗?这么重大的题材,没有一定的学识,恐怕都不敢想像。研究这样的文章,对我这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来说,无异于老虎吃天。“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给自己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是哪块料吗?能行吗?
经过反复博弈,试着写写的想法终于占了上风。不是为发表,也不是为出名,而是要把这段历史资料整理出来,对社会也许是个小小的贡献。决心已下,立马行动。否则,时间一拖,激情就没,干工作就没有劲头了。下定拼搏一回的决心后,一个更大的问题不可回避地来了,素材从何而来?这是我最担心的事,也是迟迟没动手的原因。由于是纪实作品,所写的内容必须经得起历史检验。可资料上什么地方去找呢?80年来的事,可以说能从"鬼门关"侥幸回来的当事者很少有人在世了,即使还有在世者,又上什么地方去找他们完成采访任务呢?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天,我在一个旧书摊上突然发现一本反映日本侵占东北三省时人民过着苦难生活的书,非常破旧,前看不到头,后看不到尾,更不知书名。只有残破的几十页,有些页剩下不到一半,拿在手里一股霉味。我翻了翻,上面有三篇三名丰满劳工讲述自己受尽日本鬼子欺凌、差点死亡的资料。我如获至宝,当即买下,回到家后反复看。尽管每次看完书,手上都有一层灰,甚至还有丝丝冲鼻的怪味,可这些都不影响我对该书的喜爱,越读越感到收获不小。初战告捷,信心满满。从此,我就给自己规划了“路线图”,到旧书摊上去淘宝,我很快就成了旧书摊的常客。真别说,还找到了一些记录日军占领东北时的一些书籍。尽管直接反映丰满劳工生活的资料很少,但总比没有强。在家人的大力支持下,我又到长春等地旧书摊上淘到了一些资料。更让人感动的是,女婿利用到沈阳、武汉、北京等地出差的机会,专门到旧书摊上给我买回来了不少资料,女儿还在网上给我买很多书籍。弟弟还特从成都给我买了一些反映抗战题材的书籍,在哈尔滨上大学的侄儿也给我邮来了一些资料。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看到家人给我准备的一摞摞资料,现在我已是骑虎难下,不写都不行了。如果开写,用什么题目呢?在对多个题目进行筛选后,感到用简洁明了的标题为最好。
啰里八嗦这么多,太磨叽了。翠花,上酸菜。不,还没开始写呢,没啥上的。那就抓紧时间,直接以“丰满万人坑”这个题目开写吧……返回搜狐,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