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镇万亩鱼塘碧波荡漾。 （受访者供图）
■在九江陈氏水产，工人们捕捞鱼苗，忙着打包装运发货。 珠江时报记者/刘贝娜摄
■九江佳记鱼苗场工作人员给鱼苗投喂饲料。 珠江时报记者/戚伟雄摄
四月春光无限好，阡陌纵横万亩连。每年三四月份，都是鱼苗需求旺季。记者近日走访南海区九江镇，只见万亩鱼塘碧波荡漾，美如画卷，不时蹿出水面的鱼儿，荡起一圈圈涟漪。这是水乡的色彩，更是生机与希望。
随着国内疫情防控趋于平稳，各行各业特别是餐饮业强劲复苏，九江镇大大小小的养殖场、鱼苗孵化场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喂饲料、收集鱼卵、孵化鱼花、刮鱼苗、氧气袋打包、装运……鱼苗场内一片繁忙，村民们干得热火朝天。
作为全国最重要的鱼苗集散地之一、“中国淡水鱼苗之乡”和粤港澳大湾区高品质水产养殖示范区，九江镇每天都有南来北往的货车来回穿梭，上亿尾鱼苗从这里游向全国各地。
市场
加州鲈价涨四成鱼苗供不应求
“加州鲈鱼花供不应求，来晚就没啦！”4月9日上午，位于九江下东的佳记鱼苗场，屋棚下坐着四五名养殖户，他们都迫不及待地等拿鱼花，好赶在加州鲈苗种培育的晚期，将鱼苗尽快下塘，以追上火爆的行情。
“疫情缓解后，加州鲈火了，每天订单不断。”鱼苗场老板佳叔满脸堆笑，乐呵呵地拿出自己种的嘉宝果招呼客人。随后，佳叔带着养殖户参观孵化池。他随手捞起一片加州鲈棕榈片，只见棕榈片上密密麻麻布满鱼卵。佳叔说，“质量好的鱼卵都是晶莹剔透的，近些天天气回暖，鱼卵质量高，很多客户都过来取货。”紧接着，佳叔还捞起一盘盘加州鲈鱼花，鱼花猛蹿，非常活跃。前来取货的养殖户都纷纷表示满意。
据悉，加州鲈苗种生产季节为每年10月到次年4月。疫情期间，加州鲈价格稳定。从3月中下旬开始，随着全国各地物流恢复以及餐饮业复苏，加州鲈价格行情一直追涨。根据水产养殖网的数据公布，从3月17日到4月12日，广东佛山地区加州鲈价格8两以上塘口收购价格从原来的10~10.5元/斤，上涨到14~15元/斤，涨幅达四成。加州鲈鱼花价格也随之上涨，3月中旬价格约为40元/万尾，现在价格已不低于50元/万尾。
以佳叔的鱼苗场为例，他有近60亩鱼塘，其中50多亩用于培育加州鲈鱼花、鱼苗。“估计整个加州鲈生产季节可孵化4亿尾鱼花，总销售额将不低于160万元。”佳叔说。
无独有偶，随着物流恢复以及天气回暖，以流通为主的陈氏水产也是货如轮转。陈氏水产位于九江镇梅圳村三才围，以销售四大家鱼、桂花鱼、加州鲈、麦鲮苗种为主。当天下午，进出“陈氏”的货车络绎不绝，短短2小时内便有近亿尾鱼花从这里游向全国各地。14时左右，来自高要市的货车从“陈氏”装走了2000万尾麦鲮鱼花，紧接着，来自丹灶金沙的客户也装走了5000万尾。16时左右，又一辆大货车驶进“陈氏”，装走了100箱共500万尾加州鲈鱼花，这些鱼花将运往湖南岳阳。
“踏入4月，陈氏每天的平均销量为10亿尾鱼花/鱼苗，最高日销量可达15亿尾，客户急需时甚至发空运。”陈氏水产负责人陈永标介绍，受疫情影响，3月份各种商品鱼价格都有不同幅度的下跌，但唯独加州鲈“笑傲江湖”，价格不跌反升，而其鱼花、鱼苗都出现供不应求。他预计，“陈氏”将可孵化销售13亿尾加州鲈鱼花，销售额可达500万元以上，全年各类各种鱼苗销售额将与去年持平，有望突破5000万元。
分析
三种模式改变促加州鲈量价齐升
近期加州鲈价格为何连续上涨？有业内人士分析，一方面是因为消费市场不断恢复，另一方面是产卵期优质鱼存量较少，导致供不应求，价格涨得快。此外，也与3月份我国南方多地频繁出现雷暴大风、短时强降雨等强对流天气有关，因为加州鲈苗种繁殖的最适宜水温为20到24摄氏度，温度过低鱼苗存活率就不高，这也导致养殖户较多出现惜售心理。
从近年的数据分析，加州鲈的确出现量价齐升现象。据《中国渔业统计年鉴》显示，2013年到2016年全国加州鲈产量一直维持在33万吨到36万吨之间；2017年加州鲈产量大增，达45.69万吨，增幅为淡水鱼类最高，达31.57%；2018年43.21万吨；2019年官方暂未公布准确产量，但业界预计将突破50万吨。
上述数据显示，从2017年起加州鲈产量骤增。与产量增加相比，近几年加州鲈价格行情却较为稳定，并未因供应量骤增而出现价格明显下跌迹象。以2019年为例，在产量增长20%的情况下，其塘口价格仍然创下历史新高，冬季最低价格达到13元/斤，比往年高出3到4元/斤，高峰期甚至突破20元/斤，被业界公认为2019年为数不多的量价齐升的明星鱼。
在九江水产协会会长陈杰明看来，近些年加州鲈量价齐升的原因在于养殖模式、消费模式、加工模式的改变。近三年来，加州鲈养殖已由以冰鲜养殖为主转变为八成以上靠饲料养殖，一来可以缓解休渔期冰鲜供应不足的影响，二来饲料相比冰鲜对水质影响较少，两相结合使鱼塘亩产提高。另一方面，人们健康生活观念逐渐增强，使得脂肪含量较低、蛋白质含量高的水产品消费保持增长，与此同时，近几年酸菜鱼、烤鱼成为时尚餐饮新风口，而加州鲈由于肉质鲜美细嫩，骨头较少，更是深受消费者欢迎。此外，加州鲈加工链条已比较成熟，在保留较完整的营养成分下，可做成不同类型的半成品，人们只需要简单烹饪即可食用。“即便加州鲈产量骤增，市场仍可通过深加工予以消化，这也是加州鲈价格稳定的原因之一。”陈杰明说。
陈杰明的分析也得到相关数据的佐证。根据美团点评《2018酸菜鱼市场发展报告》，2018年四季度全国酸菜鱼门店数量已近3万家。而加州鲈在酸菜鱼中深受欢迎，例如最具品牌价值之一的太二酸菜鱼只选用加州鲈。另据业内预测，2019年酸菜鱼市场规模将达到174亿元，到2024年还将保持至少每年20%的增速。
预期
餐饮业复苏水产品价格行情回暖
3月中下旬，各地餐饮堂食陆续恢复，水产品市场逐步回暖。踏入4月，全国各种消费市场持续回暖。尤其是清明假期，终端消费回暖的速度已在加快，水产品销售情况也出现了许久未见的小高潮。与此同时，国内多个城市以消费券形式鼓励消费，带动餐饮业明显复苏，多个水产品价格行情回暖，大部分鱼价都出现了上升趋势。从长远来看，不少养殖户和销售商对水产品市场都持乐观态度。
对九江渔业来说，多种商品鱼价格行情回暖，特别是加州鲈行情持续看涨，是一个巨大的利好。据九江水产协会统计，目前九江镇共有34000亩鱼塘，其中17000亩用于养殖成品鱼，包括加州鲈8000亩，生鱼、桂花鱼7000亩，四大家鱼2000亩，水产养殖年产量超10万吨，约占全国水产养殖总量的2%，近年年均淡水养殖总产值超过14亿元。
此外，九江镇17000亩鱼塘用于培育鱼苗，包括加州鲈、桂花鱼、四大家鱼、麦鲮鱼苗种等。目前，九江镇共有鱼苗场70多家，近年平均生产淡水优质鱼苗超过400亿尾，高峰时鱼苗年产量超过1220亿尾，约占全省鱼苗孵化总量的18.2%，年产值超过2亿元。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九江加州鲈鱼苗供应量占全国五成。
不少养殖户表示，由于地理位置优越，水质良好，气温适宜，九江加州鲈鱼苗质量稳定，且生产周期较短，深受养殖市场欢迎。“鱼苗质量稳定，成活率比较高。”在陈氏水产装走500万尾加州鲈鱼花的客户袁先生表示，他认准“九江鱼苗”，已经连续五六年在九江买货了。
作为全国最重要的鱼苗集散地之一，九江除了销售本土培育的鱼苗、成品鱼外，还从湛江、阳春、茂名等周边地区收集鱼苗，通常以四大家鱼、饲料鱼等低值鱼鱼苗为主。据陈氏水产负责人陈永标介绍，陈氏本土和外地货物比例约为2:8，2019年陈氏销售了2000亿尾鱼苗，销售额近5000万元。
“九江之所以能成为鱼苗集散地，很大程度由于配套服务好。”陈杰明表示，九江镇捞鱼花已有超500年历史，积累了丰富的鱼苗培育经验与技术，包括预测、撇花、挑运、数鱼花等多种技巧和经验。而随着“九江鱼苗”品牌效应的扩大，也使得周边地区源源不断地将鱼苗运往九江销售，从而使“九江鱼苗”品种齐全，质量稳定，进一步促使“九江鱼苗”做大做强。
四月春光无限好。阳光照耀下的万亩鱼塘，波光粼粼，鱼苗四窜，这将为2020年九江渔业生产带来丰收的希望。
统筹/珠江时报记者刘永亮文/珠江时报记者黎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