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以来,一群来自云南西双版纳的“大象旅行团”可谓是赚足了眼光,不仅国内网友关心,还吸引了国外媒体关注。
去年三月开始,一群野生亚洲象被发现离开了老家,一路向北迁徙,行经普洱、玉溪、红河、昆明等地。一直到今年9月10日1时,北移亚洲象安全渡过湍急的把边江,从普洱市墨江县进入宁洱县境内,完全进入传统栖息地,终于到家了。
作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同时也是亚洲体型最大的陆地动物,现在它们虽然回家了,但会不会有下一次“旅行”呢?
从西双版纳走出的野生象群不止它们。今年5月,还有17头亚洲象选择了南下,一度滞留在中国科学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威胁着科学家60余年来收集的1300多种珍稀濒危植物。
实际上,种群扩散已成为当前亚洲象分布动态变化的总趋势。从历史上来看,20世纪90年代中期,亚洲象仅分布于西双版纳和南滚河两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到2020年底,亚洲象长期活动范围已经扩大到云南省3个州市11个县(市、区)、55个乡镇。
“野生动物种群的迁入、迁出和扩散,都是在种群增长以后的正常现象。”云南省林业和草原局调查监测显示,上世纪90年代中期,亚洲象仅分布于西双版纳和南滚河两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到2020年底,亚洲象长期活动范围已经扩大到云南省3个州市11个县(市、区)、55个乡镇,且大量活动于自然保护区外。
除了活动范围的扩大,野生亚洲象数量的增长也让人欣慰。作为从1999年就开始研究亚洲象的研究者,北京师范大学生态学教授、北京市企业家环保基金会秘书长张立一路见证着这一切。云南省林业和草原局数据显示,野生亚洲象种群数量由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150头左右增长至目前的300多头。他表示,一方面,种群的快速增长意味着云南生物多样性及生态环境保护取得的巨大成就;另一方面,数量增多,也意味着对栖息地的承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
据张立团队的计算,一头亚洲象的栖息地大概要十多平方公里。按目前野生亚洲象的数量为300头计算,目前野生亚洲象所需的栖息地面积为3000平方公里。然而,最新官方数据显示,在亚洲象栖息地面积相对较大的云南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其中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总面积也仅为2425平方公里,即便这个面积大小比1958年建区时提高了10%至15%,但原有栖息地的承载力却还是没能跟上亚洲象数量增长的速度。
“种群在增长,但栖息地却相对减少,我认为这是象群向外扩散的根本原因。”张立说道。
2000年与2018年西双版纳亚洲象适宜栖息地分析图。受访者供图
关于野生亚洲象的栖息地调研,张立团队做了很多工作。根据2000年和2018年版纳地区亚洲象适宜栖息地分析图显示,20年间,减少了40%的栖息地,且呈现破碎化的特点。
受访者供图。
张立介绍道,1975年遥感卫星片显示,深黄色的部分都是农田。到了1990年,我们引进了橡胶,橡胶的价格不断上升,导致大部分人都开始想种橡胶,所以黄色区域就出现了。再到2005年,粉色区域出现了,这些地方种的是茶。到2015年,大面积种植茶已经连成了片。
生态保护和经济发展的难题再一次摆在面前。张立认为,目前亟需从更大的空间制度上来统筹规划土地利用,来平衡自然保护和经济发展这对矛盾。建立亚洲象国家公园,是协调亚洲象和其栖息地保护的整体规划和策略之一。
东北虎豹国家公园和大熊猫国家公园给了像张立这样的保护工作者更大的信心,他建议,基于以往经验,根据亚洲象活动的特点、迁移的规律,来规划生态廊道、生态修复等等这些方式,在保护区外扩大它的栖息地的连通性,把适宜的栖息地首先保存下来,然后把破碎化的适宜栖息地,通过建设生态走廊的方式连片。同时,在城镇、村寨人口密集的地区,和亚洲象的分布区之间形成生态缓冲区。
值得高兴的是,在此前云南省举行的发布会上,云南省林业和草原局党组书记、局长万勇介绍说,目前,国家将以亚洲象为主要保护对象的国家公园建设提上了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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