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邻居小嫂嫂从山里摘来一大桶豆狗痴,喊我去吃,我可开心了。到嫂嫂家,剥开果皮,哧溜一声,一只“大毛虫”钻进了肚子里,再哧溜一声,又一只“大毛虫”钻进肚子里。小嫂子看着我饕餮的样子在一边笑了。她说,她就知道我喜欢吃。我都来不及说声谢谢,就那么一直吃,一直吃。吃饱后想到也得在朋友圈晒一晒。我将果皮剥开,就让“大毛虫”懒懒地蠕动着。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多朋友大惊失色,问我真的能吃吗?到底是什么东西?当然,其中也有很多对这小东西熟识的,对其也情有独钟,但他们的叫法跟我们不一样,有叫马努果的,也有叫牛呗嘞果的。
豆狗痴没有成熟的时候是绿色的,上面还有很多针尖大小的点点,一串一串,像鼓囊囊的豆子。深秋的时候,经过阳光和秋风的抚摸,弯弯的豆子转为青灰色,或是灰白色,脊背上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了缝,这个时候就成熟了。成熟的豆狗痴,果肉是甜甜的。晶莹剔透,透过果肉可以看见籽粒的黑色。籽粒扁扁的,圆圆的,像火车般一节一节排列着。果肉附着在籽粒上面,这样一节一节的,好像毛毛虫褶皱的身体。那么它的足呢?不可置疑的,同样多啦。每一节的果肉与果皮两边对称的线条是连接的,当你将它剥开,白色的细小的连接点就是毛虫众多的足。在我们当地,把毛毛虫叫豆狗,所以这奇异的果实就叫豆狗痴。没有成熟的豆狗痴摘回来可以放到瘪谷堆里,或是米糠里,过几天也就熟了。
吃着豆狗痴,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快乐的童年时光。小时候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去外婆家,外公常常给我们带来山里各种各样美味的小果实。秋天有牛奶果,鸡嗉子果,海棠果,棠梨,像小金瓜一样的老鼠黄瓜是我的最爱,当然,少不了这远山里才能摘到的豆狗痴。另外,山里的孩子爱大山。每到这个时节,天气干燥起来,我们也开始砍柴。放学后,几个小伙伴拿着刀向山林出发。到了山里,我们总是先揪几把红透了的糯米果嚼嚼,或是爬上树上摘一兜鸡嗉子果尝尝,黑色的老鸹果把我们的嘴唇染得黑漆漆的,表面冒着冰晶一样小颗粒的盐酸果也让大家的脸酸得皱起来,回家的时候衣兜裤兜里装满了海棠果和棠梨。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那些小野果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就在我给一只只“毛虫”摆造型的时候,邻居年过七旬的大哥也来了。他也是小嫂嫂请来吃豆狗痴的。大哥也很喜欢吃。他一边吃一边跟我讲,以前到山里去干活,在山洼里碰到一棵挂满豆狗痴的树,那么他连带上山的午饭都不用吃了。大哥还告诉我,豆狗痴的果皮很粘,他们将果皮捣碎放到小鸟雀经常落脚的地方,树桩上,或是篱笆边,小鸟雀就被粘住了(他们生活的年代鸟雀很多,逮到鸟雀是艰难生活中的一种补给)。
从小嫂嫂家里出来,手上拎了一袋豆狗痴。我把它们放到一个淡绿色的塑料小盆里,摆到桌子上,心里满满的幸福。如果你来了,我也请你尝一尝。不过,你敢吃吗?
文图:郭云在返回搜狐,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