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阿瑞 新周刊
“我的心先于我抵达阿勒泰。”
刚刚看完电视剧《我的阿勒泰》,原著作者李娟的这句话简直就是观众的心声。
阿勒泰的天地是广阔的,天空是浓烈的蓝,白云是鱼鳞般整整齐齐的,草地碧绿而厚实。在那里,一个人可以悠哉地躺下睡觉,或是漫无目的地散步,没有紧跟在身后的DDL,也没有必须要迎合的他人目光。
没有人不想去阿勒泰,但什么是“阿勒泰”?舌尖轻触上颚,三个清脆的音节,代表的是一种不被困住、释放自我的人生。迈出追寻热爱的脚步,去过心旷神怡的生活——就这个意义而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阿勒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阿勒泰”。
最近,#我的阿勒泰火了##徐霞客的阿勒泰是长江源#等相关话题频频登上热搜。人们发现,这位三百多年前的古人,也曾追寻自己心中的“阿勒泰”。
“癸丑之三月晦,自宁海出西门。云散日朗,人意山光,俱有喜态。”《徐霞客游记》开篇所写的,便是他踏上追梦之旅的意气风发。他出发的这个日子,5月19日,后来被定为中国旅游日。
今天,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奔赴“阿勒泰”,成为“徐霞客”。他们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走得更远,也更随心所欲。
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
放在今天,徐霞客的旅行相当于裸辞,不追逐名利,说走就走,环游世界。在距离互联网诞生还很遥远的年代,他将见闻写成游记,堪称是第一位职业旅行博主。
历史上,万历十五年是平凡却暗流汹涌的一年,而徐霞客恰好出生在这一年。
彼时,读书人皆以考取功名为目标,但徐霞客少年时立下的誓言,却是“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他无意仕途,只喜欢山川,此后“遇到山就爬,遇到河就下,人极小,胆子极大”。
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
没有随从护卫,没有官方资助,一年只回一次家,徐霞客的足迹遍布名山大川。风餐露宿,他曾数次断粮,三次遭遇强盗,但他留下的文字里,大部分时候都透露着一种探索世界的兴奋和好奇心。
崇祯九年(1636),年已半百的徐霞客感到老病将至,便踏上了最后一次长达五年的万里遐征。彼时战乱,友人劝他回家,他却“不欲变吾志”,悲壮道:“何处不埋吾骨耶?”
此后,他继续前行,一直往西南走,去追寻他一生延续时间最长、所耗精力最多的研究课题,探寻长江的源头在何处。“世人皆说长江的源头是岷山,但真的如此吗?”生命的最后,他写下封笔之作《溯江纪源》,提出金沙江才是长江的源头。没多久,他“两足俱废”,被送回故乡。
或许有那么一刻,徐霞客也曾遗憾过。他走了那么多路,当他站在西南边境的山峰之上,向更远处眺望,却深知自己再也不能走到那里去,见一见他所向往的真正的长江源。
徐霞客两次游览过的鸡足山。
在徐霞客曾经写下游记开篇的日子,从徐霞客停下脚步的地方再次出发。杂草丛生的山头,三百多年前站着徐霞客孤单的身影;三百多年后,有一个人拨开杂草树枝,走过崎岖泥泞的山路,与他站在了同一个地点。
穿越时光,似乎看到了年已半百的徐霞客在进行最后一次万里遐征。半路,徐霞客失去了所有的盘缠,而与他约定同行去往鸡足山的好友静闻和尚也去世了。但徐霞客依然坚持带着他的骨灰翻越大山江河,郑重地把他埋葬于鸡足山。此后,徐霞客双足俱废,再无探寻长江源的可能。
徐霞客大概从未想到,长江源比他以为的还要更远。从鸡足山向北2000多公里,现代人带着徐霞客的遗憾来到平均海拔4700米的青海格尔木,见到绚丽而平静的沱沱河。1978年,中国考察队正式确认它是长江的正源。
绚丽的沱沱河。
再往更高处走去,才能见到圣洁而高大的雪山之上古老的姜古迪如冰川,而它就是沱沱河的正源,也就是从这里流出了“长江第一滴水”。
徐霞客终抵长江正源。
隔着三百多年的光阴,徐霞客仿佛正与现代人一同坐在桌前,完成这段美好的诗篇。当徐霞客见到姜古迪如冰川,也许会如此道来:长江“其滥觞竟为冰川之点滴,古人跬步千里之说,诚不我欺也”。
奔赴山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江源”
有人说,徐霞客是中国有史以来最快乐的人之一,因为他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了一生。他对心中热爱的不懈追寻,与现代人对“阿勒泰”的向往其实如出一辙。
而徐霞客没走到长江源的遗憾,由一代代心中燃着火的人,接续他的脚步,向远方出发。无人许诺前途、利益,哪怕路途艰苦,仅仅出于热爱,他们也愿意踏上征途。
有人为了增广见闻,心中的“长江源”是世间风景。无论是30岁裸辞环游世界,随机解锁地图和新朋友,还是退休后买下一辆房车,自驾游全国,完成人生心愿清单,不管什么年纪,每个人都有权利循着热爱的方向,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有人为了内心的宁静,心中的“长江源”是阿勒泰。现实中写下《我的阿勒泰》的李娟,为了记录游牧生活,曾追随两家人深入牧场,写就了《羊道三部曲》与《冬牧场》。而电视剧的爆火,也引起了观众们对阿勒泰代表的生活方式的向往。
“霞客”们的故事,在当代继续不断上演。说到底,“长江源”也好,“阿勒泰”也罢,它不在别处,就在追寻热爱的脚下。
跳出热搜、朋友圈、短视频所呈现的支离破碎的景观,亲自去看、去用双脚丈量,或是在使用现代技术的同时去体会广袤真实的大地和“我”之间关系的开始。
数字化时代,笔记本电脑早已不仅仅是简单的工具,更是懂你的,帮你联接世界、创造价值的桥梁。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成为数字游民,成为当代“霞客”,带上笔记本电脑,轻装简行,随时随地记录自己追寻热爱的旅途。
作者:阿瑞
校对:遇见
排版:嘻嘻
原标题:《人人都想去的阿勒泰,究竟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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