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了!
每个人带着一只馒头、两个鸡蛋,从后山轻装上阵了,我们大别山主峰白马尖的穿越,就此开始。
大山悄无声息,峡谷曲曲弯弯,小路蜿蜒向上,溪流淙淙而淌,跟着向导“表叔”,一行队伍有说有笑地行进在大别山中。
前半程的路段坡度比较平缓,一点一点地爬升,让人感觉还不吃力,就是路况意想不到,野路上都是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石头混着厚厚的树叶,这种路况是我始料未及的,隐隐地生出了一丝不安,走路时,拄着登山杖,都要小心地看着脚下,如果崴脚了,那就麻烦大了,这时候,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我们是来探宝的!惹得大伙哈哈大笑。
两个小时走下来,都有点累了,不时地有人在喊:已经走了一大半了、快要到了、我看到白马尖了,其实一半路都没走到,望梅止渴的鼓气,还是挺激励人的。
表叔跟我说:路程还刚刚开始,远着那!后山上山的路全都是这种路况。表叔的这句话,让我不由得有点担心了,生怕途中有啥意外和闪失,这种担心又不能说出来,害怕动摇军心,扰乱士气,只能自个儿憋着,想着万一有事,一定要有预案拿出来。
越过了山中的小河流、跨过了山涧的独木桥、来到了山谷的乱石岗,一路顺畅,稍作休整,继续上行。过了乱石岗,登顶的路,才刚刚走了一半,看着老师们疲惫的神态,不时地在问还有多久,我有点心神不定了,后面的路,难度加大了,都是连续爬升,老师们!加油啊!
刚走了没多久,出事了。
徐老师脸色发白,瘫坐在丛林路边的石头上,说走不动了,望着徐老师难受的样子,我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句走不动了的话,顿时让我感觉有点不妙。
其实,从跨入马家河12队登山口的那一瞬间,就意味着我们没有回头路了,如果有状况,只有两条路:要么往前走,要么往后撤,山上没有任何信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郊野谷,万一有啥突发事件,怎么办?此时此刻,很多画面在我的脑海里浮现,走不动了、扭伤脚了、士气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时候,我们的“丛林会议”及时召开了,决定不能落下任何一个队员,一要么留下两个队员照顾,二要么全队撤退, 就在这个当口,徐老师“唰”地跳了起来,大声地说道:走!
队伍继续向前,已经出现了疲惫的迹象,在崖口又作了一次休整,表叔说:崖口到白马尖不远了,只有一条道通向白马尖,往上爬就是,他在崖口等我们一起下山。
这时候,第二次会议“崖口会议”召开了,决定体力不支的老师留守在崖口,和表叔在一起,等待大部队登顶后返回,万万没想到,徐老师用登山杖使劲地戳着地面,中气十足地喊道:我不干,我不留守,走!然后大踏步地率先攀登了。
徐老师!好样的!
大伙随即紧跟着徐老师的步伐,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从崖口到白马尖这条路,其实就是大别山山脊的路,是一路爬升到最高峰的路,走在这条路上仿佛是走在鲫鱼背上,两边是峡谷,山顶上的风很大,和着松涛声、脚步声,犹如奏响了进行曲在激励着我们,白马尖已经隐隐约约的看得见了,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我们知道路还长着呐!
手脚并用翻过了巨石崖,徐老师再次出现了状况,跟在后面的我,听到了她喘着气在自言自语:要到了,要到了,还没到,这还要多久才到呀!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
此时此刻,好心疼徐老师。徐老师是这个队伍中年龄最长的姐姐,也是我最担心的一个,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话可以抚慰她,只有默默地从心里替她加油;我悄悄地对冯老师说:实在不行,就撤,不要硬撑了。没想到,被郭老师听见了,瞪了我一眼:就是撤,也要有人登顶!我要登顶。看着郭老师气喘吁吁的模样和坚定的眼神,一下子让我肃然起敬,冯老师整理了一下队旗,果断地说了一个字:上!
队伍有序的往峰顶接近,体能都下降了,都不说话了,一个个都默默地低着头,顽强地冲顶。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钱老师、朱老师、蔡老师发出了喜悦的尖叫声:到了!到了!!我们看到白马尖了!!!
紧随其后的英老师将信将疑地说了句:这回是真到了么?然后望着前方,大跨一步,惊喜地对着后面的队员挥手喊道:到了!真的到了啊!!
这时候,老师们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鼓作气冲了上去。徐老师上去了,脸上绽放出了胜利的微笑;陈老师上去了,一屁股坐下来啃起了馒头;冯老师上去了,急吼吼地说道:我饿了,我也要吃馒头;陆老师上去了,挥舞着红旗,高声嚷着:我还要把五星红旗插上台湾岛;胡老师上去了:哇!这里的风光无限好啊;郭老师上去了,抑制不住的喜悦:终于都上去了!
……
登顶了!老师们全部登顶了!
当我在给这群老师们拍全家福时,内心非常感慨:老师们,你们是最棒的!你们是我永远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