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砺石商业评论 王剑
作为马背上民族的发祥地,哈尔滨市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市”,迄今为止只有120余年的近代建城史。
1898年,东北地区修筑中东铁路时,哈尔滨才获得历史机遇建城。20世纪50年代,因为国家领导人的一句评价,从一座北国冰城摇身成为“共和国长子”。
时代的变迁中,哈尔滨的面貌也在不断重塑,既是钢铁水泥的重工业之城,也是冰雪晶莹的旅游城市。
掠过悄无声息的辉煌岁月,这座“冰与火”交织的城又将以什么样的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
1、默默无闻的小渔村
女作家萧红在其著作《呼兰河传》的开篇写道,“严寒把大地冻裂了。”
呼兰河是松花江支流,自北往南汇入松花江,哈尔滨就是从松花江和呼兰河交汇点上长起来的。
地处欧亚大陆东缘的哈尔滨早年只是一处不起眼的渔村,周围山川堆积着千年积雪,身边冰面皓白,曾经有三十多个民族在这里休养生息。
冰天雪地的环境,风雪茫茫,茹毛饮血才是生存之道,所有住在这里的人们全靠一口硬气撑着。
“哈尔滨”这个名字和女真族的兴起有着密切关系,据《哈尔滨考》考证:哈尔滨来源于女真语“阿勒锦”“哈喇宾”,翻译为汉语,即光荣、荣耀的意思。
还有一种说法,哈尔滨实为“哈鲁滨”,系满语“渔网”的意思。
从游牧民族到入主中原,哈尔滨经历了金、清两代王朝建设,先后被称为“上京”“会宁府”“阿勒锦”“滨江”,成为女真族的龙兴之地。
金收国元年(公元1115年),金代在上京(现哈尔滨阿城区)建都。后金朝覆灭,元、明时期,这里又成为成吉思汗三弟斡金家族的领地和奴尔干都司的辖地。
经历千年风雪之后,哈尔滨又重归质朴。1899年,清政府编定的《黑龙江舆图》记载,当时哈尔滨只是百余户人家的小村落。彼时,整个哈尔滨加起来人口不过三五千人,其中以旗人居多,依然以渔猎为生。
但拂去皑皑白雪,人们脚下其实正是山水环绕、沃野千里的东北平原,矿产资源尤为丰富。
不过,如此富饶的东北,却长时间被“雪藏”。作为清朝的“龙兴之地”,清政府对其实行了近二百年的封禁政策,阻碍了东北的发展。
晚清时期,一个百年王朝的气数终于在枪炮威逼与蒸汽机的轰鸣声中走向了尽头。
位于亚欧大陆的东部、中国的东北角的哈尔滨,也因“间与日俄,屏蔽中原,扼欧亚交通之要”成为东北亚最重要的战略要地,自然逃不掉周围列强的觊觎。
1891年,俄国决定修建西伯利亚铁路,希望就此修建一条深入到中国境内的支线,以便在中国内地各省通商,但遭到清政府反对。
1895年,甲午战争爆发后,清政府出于对日本的憎恶,选择与俄国签约。1896年,李鸿章去俄国庆祝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加冕期间,与其签订了《中俄密约》,俄国取得了修建和经营“中东铁路”的特权。
按照俄国规划,中东铁路主线从满洲里入境,绥芬河出境,横穿东北腹地;支线从哈尔滨向南,横穿吉林、辽宁,直达旅顺不冻港。
满洲里、绥芬河早年只是清朝驻军的屯点,因为中东铁路的修建才逐渐成为东北地区最主要的边境城市之一。
铁路修建初期,俄国人待选的枢纽站站址分别是伯都讷(现吉林省松原市宁江区)和哈尔滨,因为两地都靠近松花江,方便水上航运物资。考虑到伯都讷附近航道狭窄,大型船只无法靠岸,且两岸地势低洼,不利开发,最终还是将铁路枢纽定为江面宽阔,地势平坦的哈尔滨。
作为时代裹挟下的一朵浪花,哈尔滨这座城市的命运也就此被改变。
2、铁路“拉”来的城市1898年6月9日,中东铁路副总工程师依格纳齐乌斯与其他工作人员,乘坐“布拉戈维申斯克号”轮船,沿乌苏里江、黑龙江和松花江到达哈尔滨,将大本营设在距松花江南岸十千米外的田家烧锅村内。
哈尔滨也将这一天,视为城市的诞生日。
随即,以田家烧锅地区为中心,俄国先后建设了工厂、商店、货站与银行。紧接着,教堂、邮政局、电报局、兵营、俱乐部、学校等建筑拔地而起,短短五年时间,哈尔滨就从一处小渔村成为东北最大的水陆交通枢纽。
一声声汽笛声唤醒了这块女真人撒网渔猎的土地,也吸引了无数“闯关东”的内地农民。
晚清时期,由于内外交困,加之战乱和灾害频繁,许多山东、河北、河南等地的农民纷纷背井离乡,外出寻找生路。
在此期间,由于中东铁路修建需要,俄国从山东、河北等地招聘了大批筑路工人,逐渐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