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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陕北子洲李孝河乡卧虎湾有一典型陕北窑洞建筑群—卧虎湾刘家大院。刘家大院共由老、旧、新三处院落组成,三处院落修建年代不同,其形制风格也各不相同,是刘氏家族艰苦创业、兴旺发达的见证,也是陕北窑洞建筑的“标本”、颇具特色的民居典范,也可以说是陕北窑洞从原始到现代最直观、最具体的衍化、演变史料。
窑洞是黄土高原的产物,是陕北特有的民居形式。窑洞按建筑材料可分为土窑洞、石窑洞、砖窑洞、接口窑洞多种。土窑洞直接在土崖上开凿,最原始的土窑洞内部呈拱形,窗户为竖长方形,采光很不好;后逐渐改进为半圆形窗户,于是,光照效果便有了明显改善。砖石窑洞是依山靠崖用石头或砖头箍劵的拱形建筑,是现代陕北窑洞的“主要群体”。接口窑洞则是在土窑洞的窑口再加上砖石拱劵,使其外观就像砖石窑洞一样。窑洞可单孔或多孔修筑,还可组合成四合院落。无论是哪种形制,都冬暖夏凉,舒适宜人,是“天人合一”环境观的最佳体现。正因为如此,千百年来,窑洞这种民居形式一直深受陕北民众喜爱。在漫长的农耕时代,农家一积攒下资产,首先考虑的就是置田买地、修建宅院,以此光前裕后,传承农耕文化。有不少大户人家,田产共有,世代同堂,仁孝继世,耕读传家。为了传承家风、承前启后,多数人家家业发达后也不愿除旧布新,即拆除旧地方,修建新院落;而是保留、保护祖上原有老宅院,以使族脉延续、根基永在,以使家庭优良礼教传统与艰苦创业、奋进不止的精神永存。作为一方望族的刘氏家族更是如此。
刘家大院老宅修建于清朝末年。清同治年间,回民起事,见汉人便杀,所到之处,烧杀抢掠,以至不少村庄十室九空。回民起事,陕北大理河川是重灾区。为了躲避匪祸与战乱,刘氏先祖刘仁泰先生不得不率领子孙逃离开原居住地—大理河川的双庙湾村(属米邑升平里六甲),来到了处地偏远的李孝河东北二里许之岘坨。刘公徙居岘坨后,置良田,事农耕,艰苦创业,勤俭持家,家境逐渐殷实,遂成周围望户。由于岘坨地理条件不甚理想,居住窑洞也局促、逼仄,一八七四年,刘仁泰率子刘占升重新选择居住地,让举家老小迁入了新的居所。新址地理优越,环境优美,由相互连接的树圪塔、柏树梁、枣树峁、冰草台、茶圪塔等山梁环绕,林草丰茂,土地肥沃,可卧虎藏龙,故取名为卧虎湾(据说,这一吉祥地名是刘仁泰远道跋涉到绥德州城,花了六块响洋,请一有名秀才命名的)。到了卧虎湾后,刘公新修了一处宅院,宅院占地六亩,正面一线五孔“接口式窑洞”,坐字癸山丁向,宽敞向阳,视野开阔,为日照时间最长的典型“阳宅”。除正面五孔窑洞外,东西两侧各有厢窑四孔,宅南还修有倒坐石窑洞与牲口棚圈,而最具特色的还是五孔窑洞窑腿上的四个“双堂儿”。
陕北的土窑洞都挖掘于土质坚硬的山崖上,为了增强窑洞的支撑力与安全性,土窑洞的窑腿(即窑洞相互间的距离)都很宽。为了有效利用空间,有的人家就在距地面约两米的窑腿上挖掘出一孔小窑洞来,取名“双堂儿”。“双堂儿”一般深1丈、高五尺、宽6尺左右(大了会影响整个窑洞的安全),堂儿口为通体窗户,采光极佳。“双堂儿”的门户开在窑洞里面的墙壁上,人们要进入“双堂儿”,需爬踩几级土台阶,启开小门,然后才能进入这隐秘的“窑中之窑”,可谓是名副其实“登堂入室”。“双堂儿”是窑洞的一部分。陕北窑洞多有一门前小土炕,并砌有灶台,其灶膛与小土炕的炕洞及烟囱相连,也与“双堂儿”炕面下的炕洞相通,生火做饭时,烟火穿过炕洞,经烟囱排出,这样,只要一生火,“双堂儿”的炕面就变得温暖了。过去,农村住宿条件差,一家人挤一个炕头,局促拥挤,多有不便。有了“双堂儿”,大一点的孩子入住其间,就可减轻住宿压力了。由于“双堂儿”多供大女孩儿居住,也就等于是农家的“闺房”与“绣楼”。有的人家住宿特别困难,儿子结婚后也被安排住在“双堂儿”里面。有客人来,也可以安排在“双堂儿”里住。“双堂儿”里如果不住人,就可以放置东西,尤其是一些相对贵重的物品,放进去,小门加锁,就相当于是一个保险柜了。“双堂儿”开通体窗户,采光充分,非常明亮,所以,是妇女做女红的极好所在。陕北土窑洞绝大多数没有“双堂儿”,即便有,一般也是一孔或两孔居多,三孔以上的就很少见了;刘家大院五孔窑洞的窑腿上竟有四孔“双堂儿”,这不仅在子洲,恐怕在整个陕北,也屈指可数,实为罕见,大可作为一种独特的建筑景观,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予以保护。
刘家大院的旧宅初建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五十年代与九十年代,又先后进行过重修与改造。
刘氏家族迁居卧虎湾后,瓜瓞延绵,家庭和睦,四世同堂,家业兴旺。随着家族人口的逐年增多,原有院落已远不能满足居住需求,于是,1935年,在“新窑圪崂”新挖掘了三孔坐字也为“癸山丁向”的土窑洞;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新挖土窑刚竣工不久,便突然间坍塌了。直到上世纪五十年代,才又在坍塌原址西侧新修建了五孔“砖接口窑”及东西四孔厢窑,还盖了倒坐马棚。上世纪八十年代,随着农村新的生产责任制的落实,人们的生产与生活条件逐步得到改善,社会上兴起了新修窑洞、改善人居条件热潮,农民大都新修了砖石窑洞,一排排、一孔孔的新窑洞,在乡间如雨后春笋般涌现。1997年,刘氏家族认为旧有“砖接口窑”有碍观瞻,且存有不安全隐患,于是,拆除了“砖接口窑”及厢窑,在原址上重新修建了八孔新石窑洞。新修窑洞窑面上的每一块石头,都采用的是传统“四棱见线锤子活”工艺,质朴大方、简洁美观;加之辅以围墙、门楼,整个院落给人以宽敞、整洁感觉。2014年,为使八孔窑洞显得古朴、壮观,与新宅子相谐调,于是,将旧有窑檐改造成为了挑石穿廊形制的仿古式屋檐,在窑洞前垒砌了青石“散水”,并饰以花岗岩栏杆与雕有各种吉祥图案的栏板,经过改造,原有旧院面目为之一新,焕然生辉,既富有了古典建筑韵致,又不失传统窑洞风格,确实是一处冬暖夏凉、四季宜人的好宅院。
刘家大院的新宅坐落于旧宅东侧,占地十六亩,总建筑面积为3900平方米,为二进式仿明清四合院建筑。2013年农历八月,拆除原有砖窑五孔,开始动工修建,经过十三个月的紧张施工,于2014年农历九月九日告竣。工程落成之日,适逢主人刘振清嫁女吉日,良辰吉日,双喜临门,刘家大院张灯结彩,高朋满座,榆林市民间艺术团等文艺团体也特意前来演出助兴,亲朋好友与社会各界嘉宾欢聚卧虎湾,共庆刘家新大院胜利落成,并对这一独具特色的崭新建筑由衷褒扬,赞叹不止!
新落成的刘家大院共为上下两院砖(石)木结构仿古建筑,依山而建,坐癸山丁向,宅院靠山稳厚延绵,面山屏案秀丽端庄,四山有情,林草葱茏,是天然风水宝地、人居吉宅。大院外,广场宽大,视野开阔,草坪中芳草吐翠,花圃内百花争妍,大路与甬道两侧,绿树成荫,华灯璀璨;既高且宽的街畔墙体,俱用一块块青石砌筑,墙体上方装饰百十米花岗岩栏杆与栏板,每块栏板上都雕有花鸟鱼虫、松竹梅兰,以及象征福禄财寿的吉祥物图案,整个大院的外部环境,整洁、优美,俨然为花园式“袖珍广场”。
大院门楼为传统雕花门楼,飞檐斗拱,庄严巍峨,朱红的厚重门扇上装饰有整齐排列的鎏金乳钉,门首两旁蹲巨大石抱鼓,雕传统纹饰,门外两侧有雄狮镇宅,极具园林与庄园气派。进入大门,宽敞的天井中心安放一巨大矩形石缸,缸内碧水清澈,有五彩金鱼戏水。大门内东西两侧的厨房与库房、洗手间俱为硬山式仿古建筑,廊柱端直,檐拱紧凑,彩绘图画,璟然生趣。院内石阶两侧各有一间窑洞式客房,东西厢房俱为餐厅,外部为窑洞形制,内部为现代厅堂格局,传统与现代完美结合,既美观,又实用。客房与餐厅的重檐,斗拱交错,檐牙互构,与门楼、厨房、库房互为整体,形成古典韵味极浓厚境界。客厅与餐厅外侧墙壁上,嵌镶两块巨大草白玉,分别镌刻“刘氏创业史”与“家族发展史”浮雕,是刘氏家族艰苦创业、兴旺发达的简明表达与直观呈现。
踏着雕栏卫护的花岗岩台阶拾级而上,一座垂花彩饰门楼高高耸立,门楼两侧四方台基上各建有一座卷棚式翘檐木构阁楼,顶覆黛瓦与琉璃屋脊,猫头滴水,古色古香;阁内置琴棋书画、茶具玩物,为休闲娱乐、修心养性绝妙天地。上院为典型的“五明四暗六厢房”传统院落格局,正面五孔窑洞为纯石结构,石材为本地特有的“盐根石”,石质坚硬,抗挤压,耐风化。窑面上每一块石头均采用“细錾摆面,一寸四錾”的“皮条錾”工艺,纹饰细整,简朴美观。东西暗藏的四孔窑洞,各有“月亮门”相通,设有居室、餐厅、洗手间,为主人生活“小区”。正窑石阶下东西两侧各有三孔厢窑,形制与第一院东西厅建筑风格相同,屋檐也为翘昂、隔架、檩下、品字科等斗拱结构,极具稳固性与观赏性。院心有椭圆形喷水池,内置一巨大观赏岩,岩顶喷泉突涌,水流顺着岩体自上而下流泄,有“高山流水”与“水落石出”意境,为庭院增添了别样的自然情趣与灵动生气。
第三层(院)正面为8孔“接石口土窑”,东西各有两孔厢窑,亦为“接石口土窑”。第三院与第二进院有石级联接,其建筑的门窗、窑檐、阶栏也俱为仿古形制,为刘家大院最高的“上层建筑”。
刘家大院的新宅作为一处仿古建筑,其窑洞、房屋、阁楼、门楼、石阶、栏杆的形制与窗户、门扉,以及室内外陈设,无不体现古建风格。上、下两院建筑物的所有门窗,都用一整块一整块松木板镂空雕刻为菱花门窗,窗棂横竖扶拄,曲直构结,变化多端,造型别致,辅以各种吉祥图案与纹饰,极具审美情趣与美学价值;室内陈设的桌、椅、凳、墩、衣柜、条案、茶几、炕桌、餐桌、花架、书橱、多宝格等,俱为明式家具款式,所用材质都是硬木,其中多为缅甸产花梨木;庭院阶前、门首及各个角落,都安放有宝象、宝瓶、仙鹤、瑞鹿等吉祥物;墙壁上、窗台下都嵌有雕刻着祥瑞图案的巨幅砖雕;就是室内的书画、瓷器、盆景、化石、根雕、观赏石等摆件,也无不古色古香,传统文化韵味十足。
刘家大院新宅虽规模不甚宏大,但建筑紧凑,格局脱俗。据不完全统计,修建这处仿古宅院,共挖运土方10万余立方、用木料120立方、匠工3324.8个工日、小工5737.8个工日、安装水暖电用工270个工日、使用錾雕窑面石4205块、廊檐挑石108根、马头石137块、雕花石栏板522块、“富贵边”394块、窗台石21套、方圆椽檩1401根、猫头250个、滴水250个、花版屋脊109个、石遮羞45块、石板6417块、条石581根、石柱226根、阶石97根、砖石雕10套、门墩22个、道石513块、门台石194块,投工用材十分巨大。
刘家大院新宅是由刘振清先生独力营建的典型农家山庄,地处大山怀抱,四处是怡人的田野风光,春、夏、秋、冬风景各异,新鲜空气四季如常,确实是休闲娱乐、修心养性极好所在。
卧虎湾是刘氏家族的发祥宝地,刘氏居此二百余载,家道兴盛,蒸蒸日上,兄弟同心,妯娌和睦,丁财并茂,诸事亨通。事农者,殷实有余;求学者,占鳌折桂;从政者,仕途通达;企业家,事业辉煌。刘国仁的长子刘振华为中石油西安公司原总经理,现为中石油陕西公司总经理助理;二子刘振富现任李孝河乡卫生院院长;三子刘振清为陕西天河建设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榆林长泰国际大酒店董事长、天河现代农业合作社社长;四子刘振贵为陕西天河建设有限责任公司财物部部长。尤为可贵的是,刘氏世代秉承先训,乐善好施,襄助公益,誉满乡里。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至今,刘振清为家乡通电、通水、通路、兴学、就医、扶贫济困累计捐资三百多万元,资助了二十多名贫困大学生完成了学业,有了理想的工作。2009年,榆林市委、市政府授予刘振清“2008年度帮扶新农村建设优秀企业家”称号;2013年,榆林市委、市政府又授予授予刘振清首届“榆林好人——爱心企业家”称号。
刘家大院现办有“天河农业合作社”与“榆林长泰国际大酒店分店”,建有淀粉厂、散养鸡场、养羊厂、养猪厂、鱼溏,种植玉米、蔬菜等绿色农作物,可为所经营酒店提供充足的绿色、美味食材。到卧虎湾刘家大院观光行旅,不仅可以饱赏山野优美田园风光,享受大山之静美,聆听自然之天籁,还可品尝山珍野蔬的香美味道,当是名副其实的乡村逍遥游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