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枫岛格外热。 正午日头当空,毒辣的阳光洒在海岸,岸边码头上竖着块蓝白路牌:达格夫町后海旁。 一群打着赤膊的水手蹲在码头上拧钢筋。 靳寒坐在其中,和其他水手一样半裸上身,两只结实的大手攥着铁丝旋转。 阳光在他麦色的肩背上打下油亮亮的一层,随着他每次发力,腰部、背部肌肉都会一条条贲张收紧,让人不禁联想他做某些事时冲击力是不是也这么强。 “靳总,婚礼要开始了。” 司机过来叫他,看他旁边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影,“小洄哥还没回来?” “玩去了,一会儿接他。” 司机点点头,看他又在干这些脏活,连忙要接过来。 靳寒没让:“别沾手了。” 他拧完最后这根,撩了捧海水冲掉掌心的锈,起来去后面冲澡。 他十七岁开始跑船,是最底层的泥腿子出身,即便已经爬到如今的地位,也不端一丝高高在上的架子,为了快速出货和工人们一起干活是常有的事。 婚礼在小金山举行,开车去要半小时。 空气闷燥,整座岛屿都在日头下睡着。 靳寒懒懒地坐在后座,搭在车窗上的手劲瘦修长,指尖夹着支燃到一半的香烟。 从后海到小金山,要经过一条全长300米的海底玻璃隧道,隧道内是一片蔚蓝色的世界,五彩斑斓的鱼在头顶和车窗边穿梭,阳光透过海水洒在脸上。 靳寒冷冷抿着唇,用一种冷漠到毫无温度的眼神看着窗外,无数暧昧的光斑在他脸上定格又游走,烟雾飘拂过他的指尖,在这片蓝调中,仿佛一幕以悲伤为底色的电影镜头。 他让司机在隧道中段停下。 不多时,对面轰鸣声响起。 一辆黑色重机摩托车从隧道尽头疾驰而来。 机车油箱被改造成了透明罩,随着引擎震动,能看到里面的汽油像黑色喷泉般翻滚。 这是全枫岛公认最酷的机车,每次开出来都会引得一群飙车仔随行。 当然,更酷的当属机车主人。 裴溪洄一身利落工装,驱动摩托在靳寒的车前甩尾急停,轮胎和地面摩擦出一串飞溅的火星。 他抬手到下巴处解开搭扣,脱下头盔,露出光洁白皙的脸和一头惹眼的金发,迎着凉风甩甩脑袋,像只刚撒完欢的小犬。 “Daddy,中午好!” 漂亮男孩儿弯腰趴到后车窗口,扬着个大大的笑脸和靳寒问好。 靳寒头都没抬,垂手掐灭香烟。 似乎早就猜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裴溪洄苦笑一声,抱着自己的小圆头盔坐到前面。 司机有点懵。 这少爷什么时候坐过副驾? 向来都是靳寒坐哪儿他赖哪儿,靳寒的腿就是他的窝,横七竖八地随便卧。 怎么出去半年再回来,连窝都挪了? 但疑惑归疑惑,他不可能多嘴问。 摩托放隧道边不用管,裴溪洄一屁股坐进车里,带着股和他本人一样张扬的热风。 司机打开空调,冷风很快吹走他的汗。 他坐得挺乖,老老实实地靠着椅背,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望着前方,那里挂着个有点歪的后视镜,正好能照到靳寒。 于是裴溪洄的视野就缩小成这面只有巴掌大的镜子,靳寒满满登登地挤在里面。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脸看。 看他深黑色的短发,硬朗的五官,一双狭长的下三白眼,和眉骨上那条淡褐色的小疤。 许是因为年轻时常常争强斗狠,以命搏命,靳寒身上总笼罩着一层洗不掉的凶性,即便这样半垂着眼的样子,也让人觉得硬和冷。 枫岛人称他为阎王都不敢收的凶神,可对裴溪洄来说,他只是养了自己十八年的哥哥。 可哥哥从他进来到现在,看都没看他一眼。 裴溪洄低头叹了口气,一阵鼻酸。 头发让头盔压趴了,他就想梳起来,拿手在脑后随便拢成个小揪儿,拢完一摸手腕,没发绳。 “啧。” 估计又是骑车的时候断的,这都第多少根了,他烦得想把头发剃了。 正想随便找个什么绳用用时,一只手从肩膀后伸过来,指尖夹着根黑色发绳。 裴溪洄一愣,慢慢抬起眼,后视镜里靳寒终于肯撩起眼皮看向他。 面无表情,声音冷淡:“不用?” “用!”裴溪洄看到他手上还绑着自己的发绳,眼睛都亮了,怕他不给了赶紧去拿。 可他两只手都拢着头发呢,又着急,就想先拿嘴叼过来。 他低头凑到靳寒手边,张嘴咬向发绳。 和他从靳寒手里叼别的东西给靳寒戴时是一个习惯,发绳又是个小圆圈。 靳寒眼底蓦地沉了下去,在他的唇就要够到发绳时突然收回手。 “裴溪洄,你浪什么?” 裴溪洄维持着抓头发的姿势,没反应过来。 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看到发圈像什么后他就回过味了,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要把心脏给蛀空的酸。 “我没那意思,我……我哪儿还敢啊……” 果然,今天就不该来。 裴溪洄想。 请柬是半年前收到的,结婚的是他发小,夏海生,家里排老三,都叫他夏三儿。 裴溪洄这次赶回来就是为这事。 作为合法伴侣,靳寒当然也要一同出席。 靳寒这些年越发低调,很少出席私人性质的邀请,更可况夏家从当家的老太爷死后就一落千丈,接班人和年轻一辈都扶不上台面,实在不够格让靳寒赏脸。 今天他特意到场是为了谁,显而易见。 裴溪洄拿出手机,点开和靳寒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次对话是他得知靳寒也要去婚礼时发的:哥,婚礼我自己过去就行,不用接。 消息发出去五天后,靳寒才回他一条。 就是半小时前那句:去海底隧道等。 裴溪洄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这辈子除了那天晚上,就没能真正“忤逆”过靳寒一次。 这人控制欲太强,行事既独又专,习惯把自己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心。他定好的事告诉别人,就只是个亟待执行的指令。 五分钟后终于抵达小金山。 靳寒一下车,立刻就围上来一群宾客和他寒暄。 不是夏三儿之流的年轻后辈,这些人还没有站在靳寒面前露脸的机会。而是同去世的夏老太爷相差无二的,有头有脸的豪门望族当家人。 他在这种场合很少开口,只偶尔点头。 不是位高权重者的傲慢,只是天生性子冷。 他还在码头做苦力时话要比现在还少些,两三天也不定会说一句,一双黑沉而冷漠的眼睛里很少出现第二种情绪。 与其说他冷漠,倒不如说他冷血。 除了裴溪洄,他看任何人都像看蝼蚁。 好在能进他交际圈的都是明白人,也了解他的脾性秉性,并不觉得被看轻。 等他们说差不多了,靳寒面上带出个笑,从人群中伸出手,抓住裴溪洄的手腕,把他带到人前。 从小到大,靳寒都是这样带着他。 裴溪洄好动,从小注意力就不集中,出门在外不抓着他,一会儿就找不见。 靳寒抓了他半辈子,圈里人也习惯他身边有这么个人。 他十四岁在码头扛大包,那时裴溪洄五岁,被他拿根绳子拴在腰上,走一步跟一步。 中午码头放饭,每人两个包子,一个肉的一个素的,他把肉的给裴溪洄,素的那个还要再掰一半,留到晚上给裴溪洄做宵夜。 他十七岁开始守船,出海前所有水手在他房里集中开会,听他指挥。 他一只手在本子上划拉人员部署,另一只手拍着怀里呼呼大睡的裴溪洄的后背。 二十五岁,他终于熬出头,开始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 名利场上的资源逐渐向他倾斜,豪门望族纷纷邀请他作客赴宴,那时裴溪洄十六岁,依旧被他攥着手腕带在身边。 大人们在酒桌上谈生意,他单独给裴溪洄开一个小桌板,点些家里吃不到的新鲜菜。 越是薄情寡欲的上位者,越引人窥探他隐匿于心的阴私偏爱。 起初有不识趣的问他:裴溪洄是他什么人? 靳寒从来不答。 直到三年前同性婚姻合法,靳寒在半岛酒店为裴溪洄举办了一场万众瞩目的世纪婚礼。 那些人才恍然大悟,不管裴溪洄以前是什么身份,从今以后,都只是靳寒的爱人。 也是从那天起,枫岛名利圈开始流传起一条不太成文但又云集响应的潜规则——想要得到靳总的青眼,就去讨裴少爷的欢心。 这些按辈分论能做他爷爷的人,一口一个小裴亲切地叫他,问他最近去哪玩了,怎么好久不见。 裴溪洄扯个由头混过去。 他们又问他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苦夏? 这句倒不是奉承,和之前骨肉匀亭的样子比,裴溪洄确实瘦了很多。 他笑着“啊”一声,开玩笑似的说:“犯错误了,让我哥罚的。”说完瞟了靳寒一眼。 正巧,靳寒也在看他。 两人的视线在人群中相撞,下一秒靳寒的胳膊就伸了过来,在他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前阵子感冒,不好好吃饭。” 这话连个主语都没有,但所有人都知道靳寒在说谁。 裴溪洄只感觉后颈一麻,靳寒的手顺着他的衣领伸了进来,落到锁骨上,一扫而过。 “是瘦挺多。” 心脏狠狠一抽,裴溪洄低头抹了把眼睛。 他还以为靳寒没看出来。 瘦不瘦的话题早过了,靳寒的手还捏在他后颈上,一下一下地,仿佛什么都不曾变过。 他今年二十三了,靳寒依旧像小时候那样在外人面前毫不避讳地捏他。 食指拇指卡在脖颈两侧,掌心贴着慢慢揉。 那么冷硬的一个人,做这么温柔又疼惜的动作,显得很反差,也很珍爱。 裴溪洄以前最喜欢哥哥掐着他这个地方吻他。 虽然每次都被掐得生疼,但
正文
学不乖(林啸也) 全文免费阅读
手黑心硬但该宠就宠爹系强势攻×变态哥控欠罚小狗受 靳寒和裴溪洄青梅竹马相爱六年,人人都羡慕他们神仙眷侣的时候,俩人离了婚。 那时靳寒刚从暴雪封城的外地赶回来,冻僵的手里还攥着给人的生日礼物,却不想进门就被提了分手。 他愣在当场,不知道为什么 “我让你压抑了?嫌我管太多?” 裴溪洄欲言又止,含糊其辞:“这么多年都是你,烦了。” 话一出口,覆水难收。 靳寒眼里不容沙子,走得决绝干脆。 离婚不到半年,失去倚仗的裴溪洄就从天堂跌入地狱。 茶社被设计濒临破产,他低三下四地陪酒拉赞助,而靳寒身居高位,冷眼旁观。 有人打趣靳总冷酷,怎么不帮帮前夫。 靳寒:“不吃点苦头,永远学不乖。” 赞助没拉到,裴溪洄被下了药 他被绑在车上,浑身虚软,失去意识前拼命拨通了靳寒的号码。 再醒来时车上空无一人,靳寒站在车外。 他扁扁嘴刚要扑过去就看到对方拿着那瓶下了药的酒,冷声命令:“滚下来。” 离婚到现在两百天,裴溪洄没一刻不在后悔,可他使出浑身解数都求不回靳寒原谅。 最后,他找出那件靳寒买给他而他害羞不肯穿的衣服。 “哥,我穿了那条裙子,你还想不想看?” 破镜重圆 追夫 训小狗文学 狗血 甜宠 年上爹系养成 竹马 两人身心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