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18日,笔者与卿光亚在成都访谈合影
卿光亚告诉笔者,只要他未外出,在学校期间,必定每天早晨借全校师生早操集合时演讲几分钟。我仔细浏览过他赠我的今年5至6月讲话题目一览表,多以对名人的励志箴言,世界历史大事件的解读为主题,守护着为人师道的良知,别开生面,不落应试教育之巢臼。卿光亚与人合著有《我们教育孩子的方式错了》《人性化的教育》《更年期的山姆大叔》等书,激扬文字,亦为他的创新教育理念增添了不少学术结语,令我心生敬意。听说他现在还兼任四川省政协常委、四川省对外友协理事等职,可谓一位不知疲倦的社会活动家。
关于当代中国应试教育中普遍存在的“巨婴”现象,卿光亚认为与中国人的家庭观念有关。中国人是以子女为中心,尤其是独生子女,父母做全程保姆。只有在中国的大学,才会有学生把脏衣服千里迢迢寄回家,要父母洗的真实笑话,才会有受过高等教育的学子把经年累月的生活垃圾全堆在出租屋里,任其发臭的丑象,是由于家庭与学校都缺少劳动教育,把孩子从幼儿园到大学都变成考试机器,起床最早的是孩子,睡觉最晚的是考生,苦不堪言,违背了教育的真谛。然而,人之为人,必须要劳动。许多国家的学校早就有劳动课,欧美学校讲“劳动快乐”,从幼儿园、小学就开始培养学生的动手能力和基本生存所需的劳动技能。中学生就会选修汽车修理、盖房子等实用劳动课。光亚学校创办之初就引入这种教育理念,把劳动纳入课程,教育学生爱劳动,尊重劳动者,每个学期有规定课时的义务劳动,组织学生学习劳动技能,体验劳动快乐,到附近乡村、社区帮助五保户干活,照顾病残老人,打扫公共卫生等。还鼓励学生在校园创业。实践证明,受过劳动教育的学生,不仅学到了基本生存必需的劳动技能,更重要的是能从劳动中得到身心锻炼和快乐。笔者作为教育同行,深以为感。
2019年8月6日,温哥华的川渝社团在川湘港酒家设宴接待卿光亚及家眷合影
卿光亚的出身不同寻常,自幼秉承家教,耳濡目染,对四川历史掌故很是熟知,摆起八卦“龙门阵”是一套一套的,尤其是民国时期的各路四川军阀之家庭秘事,更是“了如指掌”,如数家珍。例如称雄一方的川东军阀杨森麾下,各房姨太太们的轶事,他竟然能娓娓道来,让人听得目瞪口呆。他说起,杨森当年若无战事,每逢周末,定要举办婚礼,迎娶新人。收到的彩礼,悉数孝敬女方父母,作为答谢。日积月累,他迎娶过的新人,已不胜枚举。家里的内室“成排成连”,远非目前网络上所能检索到的“金陵十三钗”,或“十八房”,绝不少于其麾下的范绍增(范哈儿师长)共十九房姨妾。“杨三代”更是数不胜数。后来那些新娘子或以“论斤”称,多转卖给下属,但凡立志高远的,花银子送到京沪上学或国外留学。但有一条家规,不得与人“通奸”,一旦发现,将被乱棍打死,或被鞭挞后,逐出家门,其“相好的”也会遭遇不测。
2019年6月,卿光亚、桑宜川、申再望(左起)在成都小聚合影
卿光亚对历史的解读很有深度。记得今年6月份,我回国问学,在成都与卿光亚、申再望二位文友有过一次雅聚。席间,他说起当年奉系军阀头目张作霖之死,乃源于苏联人的暗杀,完全颠覆了我们过去的认识。其实,这一信息源自俄国人普罗霍罗夫于2004年出版的《克格勃下达暗杀令》一书。该书第七章详细叙述了苏联特工在张作霖之死中所扮演的角色。早在2000年,普罗霍罗夫就写过一本《GRU帝国》),抛出了这个推断。2004年的版本是把之前的说法,又重复了一遍。近年来,关于张作霖死因,已从前苏联档案里解密,可知皇姑屯事件的真正幕后黑手,乃是苏联间谍所为,如今已在学术界流传多年。从张学良不抵抗(蒋介石背的黑锅),拱手把东北三省让给日本人来看,似乎张作霖不是死在日本人之手也有一定的道理(日本人背黑锅),两个“黑锅”彼此之间互为因果,权作历史疑案,辑录于此,姑妄听之,不作定论。
卿光亚之父曾担任过抗战时期的国军飞行员,与美国飞虎队有过交集。根据他们父子俩相传的口述历史片段,那时的驼峰航线,曾有过四架美军飞机因机械故障坠毁在四川大凉山彝族地区,美军飞行员跳伞后被彝人俘虏,有的被辗转送出大山,有的被戴上脚链,沦为奴隶,当地人称他们为“洋娃子”,至今鲜为人知,是一段震撼人心的悲壮历史篇章,也是我近年来在海外求索与研究的巴蜀课题。
那年月的凉山地区还是奴隶社会。二战时,美军飞机坠毁在那里,围上来的村民们从未见过外国人,共计40多名美军人员。他们认为这些蓝眼黄发的生灵从天而降,是老天送给他们的“娃子”,即奴隶,于是用铁链锁住他的脚,强迫他去磨玉米,并照顾牲口,其中有一位美国飞行员 被迫做了十年苦力。直到1949年,人民政府废除了奴隶制。1956年,汉族干部进山,偶然发现竟有会说流利英语的人,起初以为是美蒋特务,被抓了起来。后来通过调查与甄别,才确认原来是二战时期失踪的美军人员,通过外交渠道送回了美国。“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美国政府派人来到这一地区寻访美军飞行员的遗物,西昌博物馆征集到了二战时期坠毁在大凉山的美军飞机残骸,就即是佐证。这段历史实在精彩纷呈,揭开了二战后鲜为人知的一段悲壮历史,今后若有心人能写成电影剧本,拍成电影,定不输给任何一部好莱坞大片。
关于民国政府在大陆的最后岁月,卿光亚也有不少独家记忆。1949年12月初,民国政府从四川新津机场大撤退,堪比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的英法联军在敦刻尔克的的军事大撤退(英语:Dunkirk Evacuation,法语:Bataille de Dunkerque),卿光亚的父亲时任国军在新津机场的总督导官,是亲历者,安排并目送蒋介石乘坐的飞机起飞,向东南飞往台湾。卿光亚说,当时新津机场汇聚了成千上万争先恐后等待逃难的民国军政要员、社会贤达及家眷。登机有严格规定,拿到准行证的,每人 行李限重,并只能携带一位眷属随行,故而各家各户的大多数女人们因上不了飞机,哭天喊地,那场景很是凄然。据说张大千为了减轻自重,扔下了他的全部金银细软,拆去了他已装裱的字画中轴,只带走了他的字画。
悠悠往事,并不如烟。民国的故事说不完,且听下文分解。卿光亚先生,也欢迎你再来温哥华,再续我们的民国故事演义!
2019年8月10日星期六修订于加拿大温哥华枫树谷
作者简介
桑宜川,四川师范大学外语系77级毕业。加拿大环球教育服务公司董事长,加拿大枫叶出版社社长,环球英语学院院长,加拿大多家华文报刊专栏作家,四川大学、四川师范大学、天津财经大学客座教授 。
桑宜川曾在四川大学外语学院教书多年,后赴澳大利亚留学。 移民加拿大后,以治学为生,学术兴趣和 研究领域 广泛,学术造诣颇深,学术论著丰厚。近年来与国内数所大学开展学术交流,常回国讲课。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桑宜川(加拿大华裔学者,加拿大枫叶出版社社长) 返回搜狐,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