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岐
遇见“老石岐”
文｜陈景深
图｜路华 刘诗觉 李志梁 夏升权
从汕尾来到中山生活已八年。住在石岐很长一段时间。从初识到熟悉，越是了解得多，越能够感受中山老城区的特别魅力，以及石岐人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对老石岐的眷恋。
九曲河、粤中船厂、岐江桥、烟墩山……对于许多新中山人来说，它们只是众多与地域有关的名称罢了。而对于老一辈的石岐人，或者在石岐长大的一代，它们每个名字都藏着一代人的记忆。
11月12日是孙中山先生诞辰150周年，中山画刊受中山市委宣传部、中山日报报业集团委托，承办“伟人故里 中国梦——中山市改革开放发展成就图片展”。在征集的近5000张照片里，旧照片中的老石岐景致，最让人难忘。
我们这些定居中山多年的外地人，透过旧照片，遇见了不曾谋面的“老石岐”。看着不同年代的岐江桥、烟墩山，感叹岁月变迁中，有些东西已经沧海桑田，有些东西似乎从未改变。
凝固的城市记忆
2001年国庆节，岐江河畔的“岐江公园”正式建成对外开放，这是一个充分利用和保留了当年“粤中船厂”遗址改造而成的城市公园。
一次偶然的机会，石岐朋友带我来到这个特别的公园。起初我只是好奇，但随着朋友的介绍，我对这个公园了解愈多，就愈加欣喜而感慨。欣喜的是，一座旧船厂蜕变成了美丽的城市公园。感慨的是，这其中藏着老石岐人一段自豪的回忆。
解放前，中山的工业除了一个发电厂和一个砖厂外几乎是空白，粤中船厂是中山解放后第一家新建设的工厂，亦是第一家省属国营厂。
上世纪80年代的岐江河畔。
岐江河岸自发形成的农贸集市。1986年拍摄。
上世纪70年代的青溪路，集中了当时中山县主要的工业，有农药厂、氮肥厂、石岐砖厂、石岐糖厂、石岐酒厂等。拍于1974年。
据中山市档案局资料记载，初期，粤中船厂是以造木质海洋渔船为主。上世纪60年代，广东开始加强内河客运，粤中船厂造出了全省第一艘铁质机动客轮“红玉”号，后来改称“红星”轮。此后，生产砂钢质内河、沿海运输船舶。在抗美援越年代，粤中船厂还造出一批50吨小而快的铁质军用补给船，支援越南打破美国的水陆封锁，扬威南中国海。
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成为粤中船厂的一员，是石岐人所希冀和羡慕的。
改革开放后，珠三角大量兴建桥梁，往日以水路为主的运输开始让位于陆路运输。昔日位于郊区的厂址，逐步变成了市中心。鼎盛时期有近两千名员工的粤中船厂，上世纪80年代开始走下坡路，1999年全面停产。
如今辉煌已不在，透过这里“遗留”的铁轨、改造成游船码头的船坞、废弃的轮船和烟囱做成的雕塑、水塔做成的水晶灯塔……可以想象，那个气笛和马达轰鸣，焊花和水花飞溅的年代，是怎样的光景。
从有着辉煌历史的船厂蜕变而来的岐江公园，其设计获得了多项国际景观设计大奖，继续成为石岐人的骄傲。
岐江公园是凝固了城市记忆的公园，就像石岐那摸得到的历史、感受得到的文化。正如历经380多年沧桑，中间经过多次修葺的烟墩山上阜峰“文塔”，至今仍如一支在蓝天上书写诗文的巨笔；正如见证中山经济、文化、历史变迁，历经两次重建，仍保持原貌的岐江桥；正如既保留了昔日的风格，又增添了现代色彩的孙文西路步行街；正如1959年，由中山当地的干部群众义务劳动开挖而成，被石岐人惯称“人工湖”的逸仙湖公园……
这些故事，让我愈加觉得石岐人是怀旧的一个群体，石岐是一座怀旧的城市，这也是其让人留恋的所在吧。
1963年的岐江桥还是木桥。
2014年岐江桥经过重新修建。
孙文路是昔日石岐城区最繁华的马路，东西走向，东至学宫（即现在的人民医院），西至岐江河边的天字码头。图为孙文西路大庙下路段，是当时石岐城区繁盛的商业活动中心，现在改为商业步行街。1973年10月拍摄。
步行街夜景。
消逝的时代记忆
作为新中山人，要了解老石岐的历史，如烟墩山、粤中船厂、岐江桥等尚有可见之物，而早有耳闻的九曲河，我却是找遍了卫星地图也一无所获。
根据《香山县志》上的记载，结合老石岐人的回忆，我获知“九曲河”大致位于旧石岐东郊，河水流经原石岐华佗庙屠场（现中山二路附近）至今京华酒店之间，直流入石岐元兴街与柏山村连接的清风桥下转入石岐古城南门护城河，全长2.4公里。因该河全程恰好是九道曲湾，故名九曲河。
据长者介绍，清末民初时期，清风桥周围环境是一处风景胜地，水面宽阔数亩，水清如明镜，可见鱼儿穿梭游过；堤围榕柳成荫，兼有凉亭石凳，盛夏时节，凉风习习，白天傍晚不少游人到此纳凉。此番情景让我极为向往。
我认识的“60后”黎姨，打小在九曲河一带长大。据她回忆，那时九曲河还是一条蜿蜒流淌的清澈小河，居民沿河而居，沿岸都是民居和商铺，风景很美。她说：“九曲河就像小孩子的乐园，夏天大人们在河边上洗衣、掏米，我们在河里游泳、捉鱼、钓螃蛴。”但如今这些已是记忆中的美景了。
上世纪70年代以来，“九曲河”逐步消失，只剩下洪家基以东与九曲水有些连环关系的小河。进入了上世纪90年代，石岐东郊地区进行大规模的市政建设，又将上述这条小河用钢筋混凝土复盖成陆路，九曲河自此由明转暗。
近年来，不断有九曲河“揭盖复明”、九曲河街区恢复的相关规划，却收到不少反对的声音。即便早已搬离该区域，黎姨对此也是反对的，她觉得九曲河已受严重污染，没有再打开的必要，也不是石岐人记忆中的样子了。
即便石岐人是怀旧的，但有些东西始终抵不过历史的洪流。或许有些东西逝去了可以复原，但有属于那个时代气息和人们所留恋的东西早已远去。
黎姨感言，把这些美好的回忆留在那个时代，也挺好的。
拍摄于1974年8月的九曲河河边街旧貌。
拍摄于1983年11月的洪家基石板桥。图中的地方现在为华柏路、民族东路交汇处和华柏公园一带。
1983年11月拍摄的岐头风光。图中农田为如今的康华路、宏基路、新沙岗墟一带的新城区。
五十年代的西郊公路出口。此图拍于1957年9月。图片左方是当年的动力厂，厂边的一条小路可去往岐江边。如今这一带有富华酒店等，中山一路与富华道立交桥也建于此。
穿越时空的影像记忆
了解中山城市的历史与变迁，除了阅读本土文史，纪实影像无疑提供了一条很好的捷径。
11月12日是孙中山先生诞辰150周年，中山画刊受中山市委宣传部、中山日报报业集团的委托，承办了“伟人故里 中国梦——中山市改革开放发展成就图片展”。在征集图片的两个月里，好几位从年轻时就喜欢摄影的老人家，拿着旧照片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