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友的遭遇,令大家心痛万分。“开卡车真心不容易”,“说不出什么,莫名的心酸”,“睡吧,累了好好休息”。有的网友得知了他们在青藏线的经历,甚至忍不住悲极而泣。几天时间,倪万辉的个人社交平台账号,由30万粉丝涨至100余万粉丝。
杜甫曾有诗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李绅亦有诗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西藏小辉夫妇事件,让我们看到了货运司机背后的辛酸,在-10℃的西藏运货,强忍高原反应,只能睡在车中。但这并不是他一个家庭的真实写照,而是中国万千百姓灯火下的共同缩影。
因为地处高原,地理位置偏远,西藏的运输业十分不易。初建川藏线时,3000公里的道路,仅因为修建便倒下了3000多名解放军战士。这平均每公里便倒下的一个英魂的道路,到了今天,依旧有一大批往来川藏线的“新时代人民解放军”。
无论是货运,还是旅游,都需要司机往返于拉萨、成都、西宁这三大城市之间。这往返5000公里的区间段,曾诞生了无数璀璨闪亮的人文美景、摄影作品及自然风光,然而这一切的便利条件、高原美景与人文作品,都离不开川藏司机们默默无闻的运输奉献,今天要给大家说的,就是其中一位旅游业师傅的故事。
11月我去西藏旅游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师傅,他是我们户外团队的一名老将,已经在川藏线跑了十年有余。跑长途旅游,对他来说,已是得心应手。沿途高反怎么办,路该怎么走,藏族人民有什么文化,他通通知道,可以说是川藏线的人肉导航。但他因此面临着的,却是自己家庭的分崩离析。
因为常年成都往返西藏,只身在外,身处异乡,没有过多的时间去陪伴老婆和孩子,如今他已妻离子散,连个房子都没有。客人抽的是软中华,他抽的是10块一包的云烟。
他告诉我,每一次他跑完川藏线,回成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老家去看望自己的小女儿和父母,和他们吃一顿饭。
对于妻子离他而去的遗憾,他感叹道,“是自己没有时间去陪家人,她应该找个更好的伴。”
稻城县香格里拉镇的旅店里,酒店老板请我们喝酒,刚好他小女儿给他发来了视频聊天。那张在酒桌上苦闷疲倦的脸,顿时褪去枯槁的神色,变得光芒焕发,隔着手机屏幕痴痴地望着小女儿的模样,半刻也未曾离开。
最后,我听见小女儿对她说,“开车的时候注意安全,爸爸,开慢点”,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他对着突然挂断的屏幕,陷入一种自言自语的幸福状态,“怎么挂了呀,别挂啊,还有事情爸爸没说完呢……”
这种离异家庭的司机,在我们的旅游团队里,占了接近40%的比率。
在西藏跑车的人就明白,长途跑车不是什么挣钱的事,发不了财,只不过养家糊口 ,能送得起孩子读个大学。常年在川藏线、青藏线、滇藏线这些地方奔波,川藏司机们不仅没有时间照顾家人,而且安全责任重大。
川藏线、青藏线是一条路况不定的天路,不知道下一刻会有哪块石头塌落,哪片山坡会发生泥石流。挣着一把方向盘一脚油门的血汗钱,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命悬一线去干这档子差事呢?
一个倪万辉的背后,是倪千辉、倪百辉。每一个卡友,每一个旅游车师兄,每一把方向盘,每一脚油门,都凝聚着一份底层人民的力量。
仅以此文献给那些继续拼搏在川藏线、青藏线的司机,无论你们是旅游,还是货运,不管你们是长途,还是短途。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在生命安全前,一切事情都将变得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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