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部手机，在家办公，我花3万开了一家‘空中旅行社’，轻松实现一年买房。”近日，“空中旅行社”概念火爆，打开社交媒体平台，类似这样的内容屡见不鲜，疫情之后，旅游业呈爆发性增长，似乎谁都想这火爆的市场中分一杯羹。
日进斗金的“空中旅行社”真的靠谱吗？国家旅业网展开了深入的了解。
“不合理低价游”换汤不换药据媒体报道，南昌市张先生在抖音某直播间下单一款5980元的“新疆10天9晚一价全含双人游套餐”，含往返机票及一切吃住费用。与其他平台相比，这个套餐的价格非常优惠，该网友以为自己捡到了“宝藏”，但接下来的遭遇却让他很失望。
在预约时，张先生发现，预约通道被关闭，所有日期都显示不可约，张先生立刻尝试联系商家，但连续打了十多个电话，一次都没用打通。几天过后，张先生终于联系上了商家，但对方却称，因套餐核销满了，所以不能预约兑现，并且还给他推荐了另一款低价位不含机票的旅游套餐，但张先生坚定地拒绝了。
事实上，像张先生这样的情况并非个案。国家旅业在抖音、小红书、微博等多个社交网络上搜索“旅游预订”，弹出上千条相关内容，其中很多都是非认证网站或个人发布的旅游产品和导游预订信息，不少个人账号发出了机票、酒店、签证、旅游咨询等旅游产品介绍及相关联系方式，同时还接受相关产品的预订。
某业内人士告诉国家旅业：“疫情之后，社交媒体网络上出现很多这样的机构和个人，这类产品其实和之前的‘不合理低价游’的套路如出一辙，以低价吸引消费者，到线下环节就会遇到虚假合同、阴阳合同、强迫购物等问题。实际上，这些社交平台的大部分经营者都不具有旅行社的经营资质，专门从事网络收客然后再转卖游客的勾当。”
针对这样的情况，不少省市发布“避坑提醒”。
云南省文旅发布揭露了线上报名“三大坑”：
网络搜索主要是通过各类网络搜索引擎等网站搜索，模式为：当旅游者在网页搜索“云南旅游”等关键词时，会在搜索结果的前几项出现许多关于云南旅游的游记攻略，当旅游者点击进去后会出现微信号要旅游者添加私聊。
短视频、直播平台，模式为：自称为导游或旅行社客服的人员通过平台发布旅游攻略及旅游视频、图片，或通过直播方式介绍旅游景点、当地特色美食来吸引旅游者添加微信咨询详情。以上两种模式在旅游者添加微信后，对方就会咨询旅游者是否有意愿报名参团旅游，如果想报名参团，就会让旅游者先交定金，等到达云南后再将尾款缴清。
网购平台促销电商平台，模式为：限时低价秒杀、返现、赠送精美礼品和入住星级酒店、全程零购物等有诱惑性的方式进行推广，网络在线支付后商家提供云南地接方的联系电话。旅游者通过线上报名参团时，一定要提防以游记攻略形式添加微信报名参团、“私人定制旅游”、“定制旅游专家”、网友评论中的旅游私人管家等名义的网络报名方式。
四川省消委发现不少消费者通过短视频平台购买旅游产品后遭遇了“商家失联、退款无门”“预约日期全满”“旅游订单被强制取消”“主播宣称‘随时退’，订单却‘不可取消’”等问题。提醒消费者：一别轻信。不要轻信短视频或直播间的宣传内容，警惕明显低于正常价格的旅游产品。二多核实。要核实短视频或直播间主体身份，尽量选择知名机构，查证经营资质。三看详情。下单前要了解清楚产品介绍，尤其是游玩路线、有效期、退改限制、特殊时间加价以及自费项目等规定。四慎转账。尽量通过第三方平台下单，不要向个人转账，以免退款无门。五留证据。截图或录屏保存视频宣传资料，付款前先看协议或合同，确保条款内容与宣传一致，客服的一切承诺都要白纸黑字写进协议。如果权益受损应及时拨打12345或向当地消委组织投诉。
专家认为，对于“空中旅行社”的风险包括财务风险、功能风险（不按合同履约、服务质量差）、时间风险（耽误正常出游）、社会风险（被敲诈、坑客）和隐私风险（相关信息泄露）等。
昆明文化市场综合行政执法支队提示消费者，通过上述线上渠道报名均难以核实旅行社、旅游从业人员经营资质，存在经营者无资质、假冒旅行社、拒不履行合同约定、欺诈等风险，旅游者的合法权益得不到保障，不可轻信网络报名参团。参加未取得旅行社业务经营许可的社会组织和个人组织的旅游活动后果严重，维权困难。（如果发生重大事故，也难以获得有效赔偿）
路在何方？便利和规范是否能两全？
犹如硬币的两面，“空中旅行社”这一概念并非全无可取之处。
根据世界旅游城市联合会特聘专家王笑宇的分析，抖音、小红书等社交媒体平台属于高频场景，而旅游属于中低频消费，其粘度往往不那么高，顾客的忠诚度往往取决于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 产品与消费需求的适配与性价比；
第二， 全流程体验内容与服务品质；
第三， 产品垄断或唯一性。
“在社交媒体盛行的时代背景下，传统旅行社获客渠道的有效性捉襟见肘，而OTA平台消费、使用频率较低，社交媒体平台之所以火爆，是因为它的种草类、爆款内容对新用户的吸引力会更强。从目前的局面来看，传统旅游产品是需要媒介渠道来吸引游客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从内容深耕出发，把握好上述提到的三个要素提高转化率，‘空中旅行社’穿过传统巨头的留白之地，成为黑马出圈也并不是毫无可能。但平台绝不是简单的导流，产品筛选甚至重组，以及消费全流程的服务嵌入，也是很有必要的。”王笑宇表示。
他还提到，如今的文旅消费市场非常注重信用环境，淄博的火爆即是因为信用环境的塑造。消费前的承诺、消费中的记录和消费后的反馈等评价都是影响消费者决策的重要因素。线上平台与之前的传统渠道相比的好处就是能够全程记录用户消费、反馈，以及监督产品品质的持续提升。
某行业专家认为，“空中旅行社”有风险，却也提供了新的思路。规避风险的方法就是要提高注册门槛，并且要有一套监督和管理体系，“任何一个行业都免不了有风险，不能因为有风险就一棒子打死，这样没有一个行业能生存和发展下去。”
今年3月，文化和旅游部发布的《文化和旅游部关于推动在线旅游市场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中明确提出：在线旅游平台经营者应强化对平台内经营者资质审核，确保平台信息内容安全；应完善安全生产管理制度和应急预案，对上架的旅游产品或者服务做好风险监测和安全评估，发生突发事件或旅游安全事故，应立即采取必要措施，并配合有关部门做好救助、调查和善后处置工作；应加强旅游者个人敏感信息保护，防止超出合理经营需要收集旅游者个人信息，采取切实措施避免大数据杀熟、虚假宣传、虚假预订等侵害旅游者权益行为；应强化对未经许可从事旅行社业务经营活动、“不合理低价游”等违法违规产品的监测、发现、判定和处置，维护正常的行业秩序，切实保障旅游者合法权益。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未来伴随着旅游业的复苏进程，不管以何种形式存在，未经许可从事旅行社业务经营活动和“不合理低价游”等违法违规产品会沉渣泛起，甚至泥沙俱下。
作者|李楚薇
校对|梁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