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2:滑车损伤模拟图A,正常健康滑车与肌腱的位置B;滑车断裂后与肌腱的位置;1、指浅屈肌腱;2、指深屈肌肌腱
最常见的滑车损伤是中指和环指的A2、A4滑车,A3滑车常因为邻近前两者和自身结构的特性导致出现合并损伤。滑车和韧带、肌腱同由弹性结缔组织和致密结缔组织构成,当拉力超过组织所能承受的负荷时出现滑车损伤。闭合抓握时,A4滑车受到的应力是外部负荷的3.9倍,A2滑车所受应力高达31.5倍,原因在于A2滑车内有指浅屈肌(FDS)和指深屈肌(FDP)两条肌腱穿行,A4滑车内只有指深屈肌穿行,因此A2受到的应力要大于A4滑车。
△图:3正常滑车(A)A2 滑车断裂(B) A2、A3、A4 滑车断裂(C)
生物力学测试中发现,闭合抓握时手指屈肌强力收缩,屈肌腱位移偏离指骨,A2滑车为限制位移受到的应力随之增加;近端指关节(PIP)屈曲角度增大,肌腱与A2滑车间的摩擦力增大。如果此时指尖上的外部负荷增加,将进一步增加A2滑车损伤风险。
A2滑车损伤后,很多运动员会选择小弧面抓握技术(Slope Grip / Open-hand Grip)继续攀爬训练,而这可能引发A4滑车选择性损伤。远端指节搭在较窄的岩点上(如图4),远端指关节过度弯曲对抗重力,并伸展近端指关节减轻A2滑车上的应力。此时,A4滑车会因为指深屈肌腱受到一个巨大的垂直力而容易发生损伤。
△图4:A4滑车选择性损伤病理机制示意图(A、B)
滑车损伤诊断
慢性滑车损伤与肌腱炎症状类似,属于过度使用综合症(Overuse Syndrome),可以通过观察滑车相应位置是否有肿胀,以及询问运动员(或岩友)是否会在闭合扣握时出现疼痛作为损伤初步判断。损伤后,疼痛容易反复出现,早期疼痛不明显,常在攀爬后出现并在几天后消失。随着攀爬的时间和强度增加,疼痛的出现更频繁,痛感也更强烈。如果不及时控制,则有可能出现急性损伤或形成慢性损伤。
急性滑车损伤发生后,屈肌腱与指骨间距离增大出现弓弦现象(Bowstring)。临床影像检查是判断滑车损伤的重要依据,其中肌骨超声和核磁是临床诊断的重要手段。超声动态扫描可以观察组织活动变化,推荐使用肌骨超声作为首选临床检查手段,通过动态扫描可在手指屈伸时观察肌腱与指骨的距离(Tendon-Bone Distance,TBD),进而判断滑车损伤程度。但是由于环状滑车非常薄(厚度在0.3mm-0.5mm),只有在高频超声扫描下才能看见滑车回声信号。 当TBD大于2mm时,间接表示滑车出现了损伤。有研究通过测量不同滑车单独损伤和多滑车合并损伤后的TBD,作为判断滑车损伤情况的辅助判断手段(如图5、图6)。
△图5:正常滑车横断面(A)及纵断面(B)的高频超声图像:横断面滑车中央部分表现为滑车纤细纤维样回声结构(白箭);损伤滑车纵断面的高频超声图像:纵断面指骨和屈肌腱之间出现低回声信号区(星号)、TBD 间距(白双箭),ft:屈肌腱,PP:近端指骨
△图6:不同滑车损伤情况下TBD间距的平均长度
治疗与重返训练
目前国际上主要采用Schöffl等人在2006年制定的滑车损伤评估量表和治疗指引(表 1)。
△表1:滑车损伤评估量表和治疗指引
急性期处理采用冰敷等方法减轻肿胀为主。出现III级损伤时,早期使用指骨固定器(图7)制动,大约两周后使用滑车保护环(图8A)固定肌腱,使其贴近指骨避免滑车受到二次伤害。 滑车保护环使用热塑性塑料,内部环绕衬垫,制作时根据岩友受伤指节尺寸确定保护环尺寸,内部上下紧贴指腹和背面,两侧稍外扩避免挤压两侧的血管(图8B)。 佩戴保护环时间需至少两个月,期间避免使用患侧手提握重物,并配合物理治疗,减轻肿胀、促进滑车愈合以及进行功能性锻炼以恢复关节活动度。
△图7:铝合金指骨固定器/夹板
△图8:滑车保护环(A),滑车保护环作用图横断面(B)及纵断面(C)
I级损伤大约需要2—4个月恢复一般攀爬,攀爬时使用贴布固定肌腱,避免滑车发生二次损伤(图9)。
△图9:在关节部位用H型贴布(A)非关节部位使用直条型贴布(B)
II级以上损伤则需要3—6个月时间,3—4周物理治疗后可以在垂直岩壁上尝试性地使用大抓握点、大脚点恢复简单攀爬。当TBD少于2mm和没有明显肿痛时可使用大于2cm的指力板搭配滑轮和哑铃片进行进阶康复训练(图10A)。
进阶训练抓握使用等长收缩闭合扣握,重量负荷以不引起疼痛为标准并逐渐递增:初始阶段4—5次/组,单次时间在10秒内,次间歇1分钟,组间歇3分钟,3—4组,随后根据恢复进度逐渐增加负荷、组数,缩减次间歇时间至10秒。
△图10:利用指力板、滑轮、杠铃片进行指力恢复训练(A)及减重指力训练(B), 减重装置细节(C)
随着恢复,逐渐过渡到减重指力训练(图10B)。训练时教练员、治疗师详细记录所使用重量数据并及时根据所了解训练反馈对训练安排做出调整。当滑车区域出现明显疼痛或肿胀时,应暂停训练并休息。如疼痛在休息后消失,应选择无痛的重量负荷再次开始训练。在重返训练过程中,遇到因为反复疼痛导致无法进行训练时,应及时找医生或治疗师进行复诊。
滑车损伤预防
过半数的岩友曾有手指损伤、疼痛史,其中大部分岩友都表示急于重新回到岩壁上而忽略了损伤是否恢复,但是过早开始攀爬和早期不适当的训练可能导致损伤加重。
发生滑车损伤后,运动员(或岩友)指力出现明显下降并可能在1—2年内影响攀爬表现,此时需要及时调整心理预期和训练计划来度过这段漫长的恢复期。在滑车未完全恢复下进行激进的攀爬训练可能诱发更严重的损伤,延长恢复周期,进而影响更高质量和可持续的训练。因此,教练、治疗师有必要针对有滑车损伤史或较高损伤风险人群进行损伤管理。
对于一般岩友和新手而言,合适的热身、适当的线路和循序渐进的指力训练是预防滑车损伤的重要手段(表2)。此外,合理使用抓握技术也是预防滑车损伤的关键因素。
△表2:攀岩活动前的热身建议
过往的案例报告滑车损伤主要集中在难度(Lead)、攀石(Boulder)参与群体,只有少量案例报告滑车损伤发生在非攀岩人群。但笔者在实际工作中发现,速度攀岩中也存在着较多滑车损伤史运动员,且绝对多数发生于速度攀爬过程中。速度攀岩运动员的手部技术动作主要是开放扣握,在快速动态抓握的情况下使得外部负荷大于自身体重负荷,滑车需要承受更大的应力,因此针对速度攀岩运动员也需要加入指力的训练来提升滑车的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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