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是个“卧虎藏龙”之地，龙年在岛国寻找龙的踪迹，特别有意思。
或许是在龙年出生，我对龙有一份好奇，也有一份好感。龙是十二生肖里头唯一虚构的动物，因此有一种神秘感。从小认识的龙，从寺庙开始。本地大大小小的寺庙，都可以看到龙，不论是飞在屋檐上的龙（屋檐上的龙叫“嘲凤”，平生喜欢登高涉险，为殿阁走兽的领军者），还是盘踞在柱子上的龙，都有一种威严和祥气。
淡滨尼联合宫的围墙有两条长达78公尺的七彩祥龙盘绕。摄于2007年11月8日。（图片：SPH Media）
韮菜芭城隍庙（Lorong Koo Chye Sheng Hong Temple）重修庙宇增造金身圆竣，迎来新增铜雕龙柱、九龙椅、神龛和神像，更添新气象和祥瑞之气。（图片：韮菜芭城隍庙）
位于莫罕默苏丹（俗称水廊头）的百年古庙凤山寺，由本地南安人创建，已有169年历史。图为水廊头凤山寺右边龙柱雕了“龙门”，据说龙柱可防洪。摄于2005年4月10日。（图片：SPH Media）
百年古庙“保赤宫”（Po Chiak Keng）的柱珠、龙柱、石垛等采用坚固石材制成，几次修复都保留完整，代表着初建时的风貌。保赤宫，也是陈氏宗祠（Tan Si Chong Su），建筑保持前庙宇后宗祠的特殊结构，是都市里寻幽访古的好选择。 （图片：Po Chiak Keng）寺庙的龙
印象中寺庙中的龙，有位于莫罕默苏丹路（俗称水廊头，Mohamed Sultan Road）的百年古庙凤山寺的龙柱，据说龙柱可防洪。这座寺庙建于1908至1913年间，至今有超过百年历史，它由本地南安人创建。樟宜也有一座凤山寺，那里也有龙柱，不同的是它采用梨花木制成，称梨花木九龙柱。 本地另一座建于1876年，有148年历史的保赤宫，里头的柱珠、龙柱、石垛等采用坚固石材制成，几次修复都保留完整，代表着初建时的风貌。保赤宫也是陈氏宗祠，建筑保持前庙宇后宗祠的特殊结构，以三合院组成一完整的小型建筑群，是都市里寻幽访古的好选择。 信徒众多的韮菜芭城隍庙有铜雕龙柱、九龙椅、神龛和神像，增添新气象和祥瑞之气。佛牙寺有百龙殿，百龙殿内除了有座弥勒佛像之外，还有整整一百条的祥龙雕刻装饰，故取名“百龙殿”。西海岸通道的安济圣王庙也称青龙庙，内有巨龙雕像。后港6道的吉山庙屋顶也有祥龙雕饰，2011年虎头蜂还飞到祥龙雕饰筑巢。位于淡滨尼21街门牌25号的淡滨尼联合宫，围墙四周由长达270米的祥龙彩雕蟠绕，其大门与屋顶上也各有一对祥龙坐镇，气势万千。
黄埔通道第85座组屋前的“飞龙在天”。摄于2022年3月21日。（摄影：刘汶錝）黄埔飞龙
曾经在撰写马里士他路历史建筑物时写过黄埔通道（Whampoa Drive）第85座组屋前的“飞龙在天”，这是建于1973年的一条龙，至今仍存在。这条龙是条瓷龙，它栩栩如生，充满戏剧张力，自从念小学的时候看过之后，我就过目不忘。瓷龙有4米高，飞天的模样，很有动感。这条龙是许廷义（Khor Ean Ghee）的创作，许廷义另一件最深入民心的作品，就是位于大巴窑6巷第28座组屋的龙头沙池游乐场。黄埔的瓷龙矗立在巨大圆池中央，瓷龙身体上的鳞片是用瓷砖碎片粘合而成，在太阳底还会折射出美丽的彩光。瓷龙在当年会喷水，现在则保持静态模样。
位于宏茂桥3道大牌570的龙头游乐场。摄于2022年4月27日。（摄影：刘汶錝）
位于宏茂桥3道大牌570的龙头游乐场。摄于2022年4月27日。（摄影：刘汶錝）龙头游乐场
许廷义的龙头游乐场以玻璃马赛克（Glass Mosaics）作为主要设计媒介，橙色的方块让整条龙看起来更鲜艳活泼，让小朋友更容易亲近。此外，在艳阳下它会发射光芒，非常吸引人。除前文提到的位于大巴窑的游乐场，其实全岛各处还有多个龙头游乐场，另一我喜欢的是位于宏茂桥3道大牌570的游乐场。许廷义设计的龙头游乐场在2012年还被美国纽约的网站 Flavorwire.com评选为全球最有趣的15大游乐场之一。
中华总商会大厦外墙的九龙壁。摄于2006年6月1日。（图片：SPH Media ）九龙壁
另一值得一提的就是位于禧街（Hill Street）中华总商会外头的九龙壁。中华总商会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1906年（清末光绪31年），但禧街的建筑物是在1964年竣工落成，它最有艺术性和引人注目的是大厦门前围墙的九龙壁，以及镇守大门的大石狮，这些都是从中国订制的艺术品。九龙壁仿中国山西大同及北京北海公园内的九龙壁，每幅长30英尺（9.14公尺），高5英尺（1.52公尺），当时的度量衡采用英制。两幅九龙壁各由55块巨型瓷砖衔接而成，都雕有九条腾云驾雾，姿态不同的巨龙，整个画面立体，浮雕凸出，而以中央的黄龙最为显著，神采飞扬，有群龙领袖的气概。这些瓷砖是北平琉璃厂根据北京北海公园内的龙壁所仿制。
在全国舞龙锦标赛中出现的夜光龙。摄于1999年8月11日。（图片：SPH Media）
在第3届全国武术观摩会上出现的夜光龙，此观摩会由新加坡体育理事会、新加坡全国武术总会和人民协会联办。。摄于1999年7月4日。（图片：SPH Media）
由新加坡武术龙狮总会举办的常年全国夜光龙锦标赛。。摄于1999年8月11日。（图片：SPH Media）夜光龙
过年期间，舞狮舞龙，锣鼓喧天，喜气洋洋。少见的是夜光龙，它是一种涂上夜光漆之后，能在黑暗中发光并配合舞蹈演出的舞龙方式。1966年，活跃于舞龙界的林明发联同当年著名的制龙师傅梁宣华共同钻研出一条在夜里发出色彩夺目的夜光龙，两人用了数月时间合力将一条普通的祥龙油上夜光漆，再配合全身黑衣黑裤舞者的舞动，在黑夜里彷佛一条东海龙王飞腾于大海里，煞是好看，若不仔细瞧，根本察觉不出有人在舞龙。林明发更在1970年发明“夜光鲤鱼”，再次把狮城的舞龙艺术带到最高峰。1967年，公众第一次在繁华世界体育馆内观赏到夜光龙的表演。从此之后，夜光龙扬名四海，从新加坡传到国外多个国家，如马来西亚、菲律宾、印尼和中国等。1988年，星洲龙狮体育会首创世界最长的夜光龙，获颁世界健力士纪录证书。
虎豹别墅的巨龙。摄于1990年9月3日。（图片：SPH Media）虎豹别墅的龙
虎豹别墅在1937年由以虎标药业起家的胡文虎斥资100万元兴建，当年也称“万金油花园”。园内的雕塑以中国神话及民间故事人物为主，例如《白蛇传》中的水漫金山、《西游记》中的女儿国、《二十四孝》中的卧冰求鲤，还有《八仙过海》、《姜太公钓鱼》、《桃园三结义》等。园中最瞩目的作品，是一条七彩巨大的龙，“十八层地狱”的十殿阎罗塑像就在“龙肚”里，游客可乘船游览“十八层地狱”，并体验乘小艇从高处滑水而下的刺激。虎豹别墅从私人花园开始，这些年也有不少变化，1986年国际主题公园公司从新加坡旅游局手中标下虎豹别墅租约，斥资8000万元将它翻新发展，1990年重新开放后，虎豹别墅成为本地少有的付费主题公园。到后期，面对新景点的激烈竞争，加上公众抗拒收费游览，到了1998年底，管理公司亏损累计达3150万元。2000年，旅游局宣布接管这个当时已有60多年历史的景点，隔年关闭以进行翻新，翻新经费由旅游局资助。一番整修后，虎豹别墅2002年重开，供人免费游览。2015年，此园由旅游局委任的Journeys旅游公司负责管理，经常举办各种主题活动以吸引国内外游客。现在，虎豹别墅则免费开放供游客参观。
龙的壁画。摄于2024年1月29日。（图片：SPH Media）龙的壁画
牛车水一带有很多大型的特色壁画，牛车水不远处的厦门街的龙壁画更是吸睛（其实还有一条鱼），龙所在的地方现称为Amoy Alley。受 The Artling 和8M房地产公司委托，这条龙体现了直落亚逸社区的文化遗产，是8M房地产公司在收购和重新开发牛车水和中央商务区之间的 40 多处房产后，振兴旧空间的一部分。创作者是新加坡的艺术家 Chris Chai，由他设计的龙的灵感来自附近天福宫大门和屋顶上的雕塑，而组成龙身的马赛克瓷砖则来自该地区发现的土生华人特色地砖。
八米巨龙是牛车水龙年灯饰的重点装置之一。摄于2024年1月18日。（图片：SPH Media）
滨海湾无人机灯光秀。摄于2024年2月11日。（图片：SPH Media）
滨海湾金沙（Marina Bay Sands）的青龙，设计得栩栩如生，龙长40米，腾空飞舞戏明珠。摄于2024年2月2日。（图片：SPH Media）
滨海湾花园2024年的农历新年花卉展”大丽花之梦”与新加坡失智症机构携手，首次邀来30多名失智症者与他们的看护一同为展览的巨龙塑像制作“龙鳞”。 摄于2024年1月18日。（图片：SPH Media）
滨海湾花园的龙。摄于2024年2月2日。（图片：SPH Media）2024年的龙
今年（2024年）的龙年农历新年，本地自然应节出现不少龙的装置。牛车水是每一年庆祝新年活动的焦点，每一年都会张灯结彩，八米巨龙是今年的重点装置之一。灯饰由新加坡科技设计大学（Singapore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and Design，简称SUTD）的13名学生耗时9个月设计而成。龙虽壮观，特别是在灯亮之后，但仍然引来各种负评，民众认为“龙不像龙”，因为龙眼和龙爪设计有欠理想。滨海湾金沙（Marina Bay Sands）有条青龙，设计得栩栩如生，龙长40米，腾空飞舞戏明珠，设计庄严细腻。另有于滨海湾濒水步道（Marina Bay Waterfront Promenade）举行的无人机灯光秀表演，无人机在夜空飞舞出一条变化无穷的腾飞的龙。这项表演由1500架无人机呈献，以家人团圆和坚韧为主题，讲述神话中龙王的故事。除了祥龙，无人机也展示“福”、“旺”等具有美好寓意的文字和图案。这场无人机灯光秀是新加坡旅游局、滨海湾金沙和大华银行联合打造。滨海湾花园（Gardens by the Bay）的龙特别有意思，今年农历新年的花卉展“大丽花之梦”与新加坡失智症机构携手，首次邀来30多名失智症者与他们的看护一同为展览的巨龙塑像制作“龙鳞”，将亲手制作的“龙鳞”花饰安置在龙身上。配合新加坡艺术周，位于福南商场（Funan Mall）的Lenskart门店与本地艺术家麦志芳（30岁）合作，首次在店内设有色彩鲜艳夺目的“龙眼”艺术装置。12颗大小不一的龙眼，象征一年内的12个月，麦志芳表示希望借此提醒人们要珍惜时间，做个更好的自己。“春到河畔”是具有本地特色的农历新年大型标志性活动，今年已经买入第38个年头。它由中华总商会、新报业媒体信托华文媒体集团、新加坡旅游局、宗乡会馆联合总会及人民协会联办。位于滨海湾花园举行的“春到河畔”的亮点之一是140米长的悬浮巨龙，盘绕在滨海湾花园的擎天树上，寓意着“国运昌隆”。岛国在龙年龙踪处处，乘着年节，可以到处去感受春的气息。
Text / Glenn Low 刘汶錝
注：刊登在第950期《优1周》，2024年2月17日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