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句话道破了很多骗局，但依然不断有人掉进“坑”。日前，浦东新区检察院办理的一起诈骗案，就发生在一种专门瞄准老年群体的免费旅游团里：入住五星级酒店，体验高端身体检测仪器，帮助预测未来疾病……这样的旅游团，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旅游康养，吃住全包
2023年10月，浦东警方在线索排查工作中，发现辖区内多名老人都曾到过同一目的地旅游，参加的是一个时长3日或7日的旅游康养项目，吃住全包。这些老人无一例外都买回了一种名为“尤里赛尔”的“神药”。据说明书介绍，此药既可外敷，也可内服，小到口腔溃疡、烧伤烫伤，大到高血压、心脏病，甚至是肝硬化、癌症都可防治，可谓“包治百病”。
经查，一个以免费或低价旅游为幌子，实则高价售卖所谓“神药”的犯罪团伙浮出了水面。该案受骗老人近300人，鉴于被害人数多、犯罪嫌疑人庞杂、覆盖面广、犯罪手段极具迷惑性，浦东新区检察院得知案情后，及时对该案提前介入，引导公安机关侦查。2023年11月，以犯罪嫌疑人王某山、张某文为首的犯罪团伙悉数落网。
产品“看起来”质量好
此前，王某山曾成立一家科技公司。一日，其旧下属张某文带着一款保健品找到了他。
查看过张某文带来的“硒”产品后，深谙保健品销售之道的王某山觉得产品质量太差，在他看来，要想把保健品成功推销给老年人，产品可以没有效果，但必须“看起来”质量好。最终双方商定，由王某山提供场所和保健品货源，张某文负责组建销售团队。
通过招募经销商、讲师等人员，该团伙在王某山五星级酒店的康养中心，以免费或低价旅游康养为名，为老年人提供虚假体检诊疗服务，实则以会推或餐推形式向老年人推销“硒宝”和“尤里赛尔”两款保健品。
“买菜群”中找老年客户
如今，为了发布商品打折消息或者联络客户，不少蔬果商超门店的老板会组建“买菜群”，群里往往老年人居多。张某文团伙的经销商则通过拉拢这些门店老板，利用群聊帮忙引流，寻找老年客户。不少老人被车接车送、免费或低价旅游的广告所吸引，坐上了通往“康养中心”的大巴。
工作人员热情风趣，对待前来旅游的老人十分体贴周到，而整个行程几乎完全被体检、听课、推销所占据。在康养中心有一台用于身体检测的“镇店之宝”——亚健康评估仪，号称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机器，能够检测人体8大系统，423项指标。据被害老人回忆，这种检测类似CT扫描，只需对人体扫描10分钟，“海归专家”就能获取老人全身检测报告，不仅能看到目前已有的疾病，还能预测未来三到五年的病症。
在按摩或是听课、就餐环节，讲师开始大肆推销保健品，推销话术为：“‘尤里赛尔’是美国军方研制的，能够补充体内所需各种元素，靠我们老板王某山的关系才能拿到。‘硒宝’是本集团研发的，能够治疗癌症以及糖尿病等各类慢性病。”讲师在吹嘘产品的稀有性和神奇药效的同时，还会伪造社会知名人士诊疗案例、辅以虚假的“化学实验”来迷惑老人。
所谓神药竟是“杏仁露”
神乎其神的“尤里赛尔”“硒宝”和所谓的高端检测仪器到底是什么？根据以往办案经验，犯罪分子极有可能为达到相关效果在保健品中添加药物成分，从而对不特定多数消费者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造成威胁，侵害社会公共利益。浦东新区检察院刑事检察部门在审查过程中，及时将案件线索移送该院公益检察部门，开展融合办案。
公益诉讼检察官介绍，经联系专业机构进行检测，“尤里赛尔”是一种成本价58元一支的类似杏仁露的植物蛋白饮料，“硒宝”则是一种属于耐力类运动营养食品的片剂，成本价为22元一瓶。两种产品均无任何功效，但经犯罪团伙吹嘘药效后，则以千元以上的价格销售给被害人。
经查，用于身体检测的“亚健康评估仪”只是一具空壳，检测师通过点击相关颜色的按钮即可生成统一的检查报告。另外，康养中心的部分医疗器械甚至没有注册或备案。根据属地办案原则，浦东新区检察院将这批医疗器械的相关线索移送至涉案康养中心所在地的检察机关。目前，经属地检察院向相关部门制发检察建议，相关部门已对这批未经注册备案的医疗器械如何流入市场介入调查。
经审查，2023年6月至2023年12月，共有280多名被害人受骗，涉案金额340余万元。近日，浦东新区检察院以涉嫌诈骗罪对王某山、张某文等55人提起公诉。该案正在进一步办理中。
通讯员 王 畅 本报记者 郭剑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