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在 90 年代的北京,打口带泛滥,摇滚热沸腾,活在那个时代的本土摇滚音乐人,身体里似乎都藏着一组矛盾。张楚拥抱自卑和孤独,朴树在抑郁的泥潭里渴望灿烂如花;而许巍,他书写的是游子的远行与乡愁的呼唤之间的拉扯(《故乡》),唱出了生活的“苟且”中“诗与远方”的召唤(《蓝莲花》),在无数人平凡的青春里点燃了一把野火(《完美生活》)……许巍的音乐里,一颗跳动着的燃烧之心与生命中永恒的平静恰似处于天平的两端,与那些善良、澄澈而不安分的灵魂产生深深的共鸣。“音乐人生”这个字眼用在许巍身上绝非夸张,因为许巍的创作总是和他现实生活的状态息息相关,以专辑《那一年》,以及伴随《那一年》录制的抑郁心境为分割线,许巍的音乐完美写照了他的两段人生——踌躇满志的摇滚少年和心境澄明的“闲云野鹤”。早期作品《青鸟》《两天》写于绝望和迷茫之中,那时许巍在西安组建“飞”乐队初试啼声,奈何理想与现实的冲突宣告乐队梦的夭折;他试图用音乐冲破地缘、圈层和现实生活设下的牢笼,只身北上在红星生产社推出的《在别处》《那一年》,蕴藏着许巍追梦途中路遇的痛苦与黑暗。其中透彻的理想主义光芒,也照亮了千禧年前后青年群体的迷茫与希望。John Lennon 和 U2 伴许巍走出抑郁,他的重返乐坛之作《时光·漫步》像是传递治愈能量的火把,过往颓靡的音乐叙事被宁静通透的禅意诗歌所取代,一头扎进“儒释道”等中国古典文化的许巍,找到了心灵的皈依之处,开始以温暖明澈的旋律书写未来。白驹过隙,如今的许巍虽然已成为毫无争议的中国摇滚乐元老,但低调到甚至有些避世的他,可能更像好友李延亮口中那个身姿翩翩的“许少年“,没有改变那么多,只是换了一种保持本真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