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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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想象得到吗？经过十年的发展，“农业正在成为最有奔头的产业，农民正在成为最有吸引力的职业，农村正在成为安居乐业的家园。”
这是党中央所提出的新时期“三农”工作的战略指导思想。以传统文化为纽带，焕发乡村文明新气象。乡村振兴要实现的不仅是“物质共富”，更是“精神共富”。
我国乡村发展确实不负众望。从以前深居一隅的偏远山村，到如今青年返乡创业热潮不断、游人往来如织的美丽乡村，很多地方的乡村建设取得了显著成效，杭州临安区“指南村”便是其中之一。
通过引入乡村运营模式、着力打造红叶小镇，指南村正成为远近闻名的“网红打卡村”、乡村旅游胜地，其振兴发展的故事更被传颂为乡村振兴、共同富裕的样板模式。
一位村民所感慨的：“以前，大家在城里、在其他地方各忙各的。但指南村的旅游做起来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回到村子里从事旅游业，而且大家团结互助，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亲帮亲、邻帮邻，感情也越来越好了。”
在乡村运营和旅游发展过程中，指南村做对了什么？是什么让指南村村民们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指南村及其代表的浙江经验和临安乡村运营模式，对于当下实现乡村振兴和共同富裕有哪些积极启示？
图片©浙江省人民政府
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吴茂英副教授团队的最新研究认为，这一切的“奥秘”，都隐藏在随着发展日新月异、并逐渐成为村民生活新常态的微观人际互动模式之中。
日前，吴茂英团队的研究成果——“Interaction Rituals and Social Relationships in a Rural Tourism Destination”已经发表在旅游领域的国际顶级期刊Journal of Travel Research。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打开指南村实现精神共同富裕的“奥秘”吧！
近2年的跟踪与实地调研，
他们的成果，解开乡村社会关系奥秘！
对村民间关系联结的研究，还需要扎根到村民的日常生活中。为此，吴茂英带领研究团队在过去2年内多次到访指南村，通过与村干部、村民、返乡创客及乡村运营师等39位受访者进行座谈和深度访谈，研读相关政府政策和研究报告，深入解析了指南村所处的社会经济文化环境。
在此基础上，吴茂英团队认为，指南村的今日盛况，一方面得益于临安文旅部门积极引导农家乐提档升级，打造农家乐升级版。另一方面得益于通过乡村运营方式，开展整村性市场化运营。
任何宏观规划或政策实践，其实施推进都是具体而微的，都需要根植于居民的日常生活中。在深入观察指南村村民日常生活的基础上，吴茂英团队敏锐地发现了指南村居民间微观人际互动的特质，通过引入互动仪式理论框架来探究“旅游发展—日常互动—社会关系”的微观演变机制，为乡村文旅产业高质量发展和共同富裕实现做出有益探索。
根据互动仪式理论①，吴茂英团队将村民的日常互动理解为互动仪式，其过程和质量可以用四种仪式原材料（集体在场、群体屏障、关注焦点、共享情绪）来分析；而村民之间的关系，则是一个包含符号意义、情感能量、凝聚力和道德准则的四维概念。
互动仪式理论
①什么是互动仪式理论？
互动仪式理论是美国社会学家兰德尔·柯林斯在欧文·戈夫曼理论的基础上发展而成。2004年他出版了《互动仪式链》(Interaction Ritual Chains)一书,为理解人类行为提供了新的视角,他认为人与人之间的每一次互动都是一种仪式，都能在仪式强度的连续统中找到一个对应的位置。
在柯林斯看来，“互动是社会动力的来源，每个个体在社会中所呈现的形象是在与其他人的社会互动中逐渐形成的”。互动仪式链理论则认为“:这些互动和仪式能不断产生情感能量，并将这种情感与符号相联系，从而形成组织信仰、组织思想、组织道德规范以及组织文化的基础。
而组织中的个人，又利用仪式所产生的情感和符号，引发之后的社会互动。经过一定的时间，这种循环成为固定的模式。”根据柯林斯的主张，互动仪式的发生需要具备四种要素，分别是：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人的身体共同在场，对局外人设定界限，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共同的活动或对象上，人们分享共同的情绪与情感体验。
在旅游发展过程中，多重政策影响之下的乡村社会衍生出三种相互交织的互动形式：乡村生活仪式、旅游经营仪式、大型节庆仪式，分别象征着乡村的传统纽带、利益纽带、情感纽带。
它们在维系乡村整体社会关系时各有所长，各有局限，互为补充，共同塑造出张弛有度、动态平衡的新型乡村社会关系。
研究结果框架
1
乡村生活仪式
乡村生活仪式在乡村社会中由来已久，代表传统的乡村生活方式和文化习俗，以稳固持久的传统纽带将原乡人联结在一起，但对新近返乡人的吸引力较低，在现代社会中易受忽视和低估。
这一仪式是一片亟待开垦的丰盛宝藏，蕴含着人类社会长期发展的古老智慧和丰富精神遗产，是中国特色乡村振兴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精神源泉。
2
旅游经营仪式
旅游经营仪式随着旅游发展而逐渐渗入乡村社会，代表经营上的沟通交流、互利往来，以经济纽带将旅游经营者联系在一起，但难以涵盖普通农户，也容易加剧社会分层、引发乡村矛盾。
而在民宿农家乐规范高度普及的浙江乡村，一方面村民的商业伦理和经营共同体意识强烈，另一方面区文旅部门在其中发挥积极作用，鼓励、支持、引导在一个特定区域内的农家乐和民宿形成小集群抱团发展。因此经济纽带也更容易积聚集体行动，为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奠定物质基础。
图片©临安乡村运营
3
大型节庆仪式
大型节庆仪式是浙江省大力推进文化工程、以文化赋能乡村振兴的有力体现。在指南村，这一仪式通过乡村运营商举办的大型旅游演艺活动，将乡村优秀传统文化和优质农副特产重新整合、包装和呈现。
在沉浸式体验的氛围中催生出高涨的情感能量、空前的集体意识，并促进群体边界的消融和差异的弥合，以情感纽带将各类村民连结在一起，并孕育了“指南人”这一承载着强烈集体认同和归属的社会关系符号。
以小见大、赋能共同富裕，
他们的成果，兼具学术和社会价值！
共同富裕，“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在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进程中，杭州临安指南村的案例为发展过程中兼顾物质共富和精神共富、激发乡村内生发展动力、促进共同体意识和集体行动提供有益参考，对于新时代乡村共同体精神营造、乡村发展成果共建共享有着积极意义。
吴茂英团队从乡村居民主体的视角、聚焦村民日常生活的研究，努力放大基层百姓平凡、真实、质朴的声音，从村民的日常生活互动中，反窥宏观政策的引导力量和基层政府的积极作用，将人民所得所获作为政策成效检验的标准。
图片©浙江省人民政府
基于该成果，研究团队提炼出“传统—经济—情感”三维纽带，展示了其与宏观社会背景的紧密关联，以及其对新型乡村社会关系的塑造作用。相关的推广性建议，也有助于中国乡村居民共享文旅发展成果，“让发展的阳光照进每个人的生活”。
该研究还受到国际学术界的高度认可。在文章的匿名评审过程中，期刊编辑和国际审稿人均对文章的选题意义、学术价值做出积极评价，并表达了对于中国乡村的返乡创业等的高度兴趣。
这些来自国际社会的肯定，是以指南村为代表的中国乡村故事走向国际舞台的良好开端，相信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国际友人关注到，在中国广阔的乡村大地上，正上演着一出出有活力、有温度、有希望的乡村振兴故事，乡村的百姓们也日益蓬勃向上，共同建设和营造幸福美好生活。
图片©临安乡村运营
吴茂英教授团队
吴茂英
浙江大学管理学院旅游与酒店管理学系副教授、博士生导师。
研究方向：乡村治理及可持续旅游；遗产管理与旅游活化；新兴市场游客行为。
童逸璇
浙江大学管理学院2018级旅游管理博士生。
研究方向：旅游小微企业与乡村旅游地可持续发展；遗产旅游与非遗活化；家庭旅游与儿童旅游等。
吴新芳
浙江大学管理学院2019级旅游管理博士生。
研究方向：乡村旅游地可持续发展与组织公民行为等
李秋成
浙江工商大学旅游与城乡规划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研究方向：乡村旅游创业与旅游小企业成长；乡村旅游治理模式创新；旅游绿色消费与可持续发展。
Geoffrey Wall
加拿大滑铁卢大学地理系教授，中国政府友谊奖（2014）、中国天山奖（2012）得主，对中国学术的发展、中国学者的引领，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研究方向：可持续旅游、遗产保护与传承。
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
历时两年的跟踪与实地调研，
他们走过指南村的每一片砖瓦。
倾听乡村大地上的故事，
为乡村振兴提供多维度理论支撑！
他们的研究成果解开了乡村振兴
物质与精神共富的密码。
“传统—经济—情感”三维纽带，
为乡村运营模式提供了
崭新的文化建设方案。
原标题：《他们发现“仪式”让指南村既赚了钱，还更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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