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再入蓉城 重逢知己第二天 驱车高原 初见雪山早上八点到中心的酒店大堂集合,然后接上其他的成员。中间帮助另外一辆出故障越野车拉到修理厂,正式驱车上路去四姑娘镇。总共近5小时的车程,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中间停下来师傅还帮助我们在路边的商铺购买了干粮。结识了同行一位也是要攀登三峰的驴友,他介绍了很多自己的经历,让我大开眼界。他是第二次攀登,第一次在今年元月,已经抵达大本营,冲顶的时候由于气温太低,高原反应严重,所有队伍不得不放弃,他强调最后登顶的关键不一定是体能,而是高原反应。他还举例到一位朋友在海拔四千米的公路修整的时候,由于过于兴奋,小跑一段,上吐下泻,然后直接送回成都。从小在中原和沿海长大,这是我第一次到海拔超过3000的地方,心中充满了激动与害怕,不知道能否适应。一路上越野车翻山越岭,虽然有一小时的路段在修路,所以崎岖坎坷,但是后来上了高原,豁然开朗,盘山而上,在崇山峻岭之间穿梭,特别是看到郁郁葱葱的高山,还有白雪皑皑的雪山时候,兴奋不已。在城市的钢筋混泥土森林中迷失太久,似乎在高原和山地中找到久违的自然。情不自禁拿起相机和手机不停的拍摄记录着激动人心的美丽。高原的地形植被多为绿草茵茵与色彩斑斓的野花,没有茂密的森林,而是时而平坦的山坡,时而陡峭的山峰,时而辽阔的草坪,牦牛与野马无忧无虑地食草。远处的四姑娘雪山渐行渐近,巍峨神圣,不禁感慨,如此高度,我真的能上去吗?抵达领队扎西的家里,他热情地帮我卸下行李,然后送上哈达,说道扎西德勒。一次来藏族家做客,礼遇有加,戴着哈达,喜出望外。行李放下,我带上相机,和同车的驴友一起约见在镇上漫步。我们沿着小溪一直向着雪山方向行走,一路上,蓝天白云,汩汩溪流,溪水一边是藏民风情小镇,安详静谧,一边是郁郁葱葱的山林,牦牛和川马在悠闲的吃草。今日登顶人们乘坐旅游巴士从景区回到小镇,眺望着远处的四姑娘四座山峰,三座山峰高耸如云,包括我们明日即将攀登的三峰,那时感觉不可思议,禁不住怀疑自己的能力。最高峰幺妹峰听驴友说经常被云雾缭绕,凸显神秘的氛围,上次看见雪山好像还是在苏格兰,但是海拔较之低多了,而且只是路过,这次是去登雪山,顿时激动不已。下午扎西给我和同行的黑牛哥进行登山技术培训,上山下山的注意事项,各种装备的使用方法。晚上我们见到今天早上登顶成功的队员,他们看上去都有点虚弱,特别是一位昨晚因为高原反应过于严重失温的队员,直接在午夜从山上被领队阿迪尔背了18公里下山送医院抢救,旁晚直接坐车会成都了,父母都已经飞到成都,如此生死考验,我听闻后也极为错愕,担心自己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呢。用餐后,扎西还在房间对我和黑牛进行叮嘱,他的一句话,令我至今难忘,应该会终生难忘,他说,人生如登山,登山如人生。第三天 徒步登山 抵达基地早上阳光明媚,我们乘车来到四姑娘山的入口,开始从3000米徒步向4000米的大本营进发。一路上,自然风光犹如世外桃源。绿草如茵,牛羊悠闲休憩,远处泉水汩汩,任何一个角度都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没有任何人工痕迹,没有台阶,没有路标,纯自然的户外,终于走进了一个和城嚣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这也许就是户外的意义吧。我没有选择骑马去大本营,希望通过自己体力登山,不过也消耗不少体能。不一会,我们走入森林,坡度顿时高达60度,我背着随身行李,一边走,一边拍照,还一边喘气,体能下降很快。领队阿迪尔和黑牛大哥一直在等我。虽然景色宜人,但是前进中举步维艰,经常要休息。这种状况,一直到持续到我们抵达中途休息的小木屋。我喝了两瓶脉动,补给干粮。下半程感觉体能倍增,冲到了最前面。一路上,远处的四姑娘镇和喇嘛庙渐渐远去,巍峨的雪山似乎在向我们招手。在四个小时的徒步后,终于抵达4000米的大本营。领队给我们准备了茶水和点心。接下来就是适应高海拔。吃了点心,马上感觉有些反胃,四肢无力。大本营其实就是四个帐篷,加上其他队伍的3-5个,我们在这里整顿休息,然后准备明天凌晨3点,从4000米的营地出发,向5355的巅峰冲刺。同行黑牛大哥和我一直在帐篷周围踱步,不敢剧烈运动,只能慢慢行走,然后大量饮水。接着领队小袁带着我们徒步500米来到观景台,一个地势平缓的区域,能够仰望四姑娘的二峰和幺妹峰,还有其他的山峰。圣洁的雪山,云雾缭绕,充满神秘,格外庄严,我情不自禁的跪下双手合十祈祷明天顺利。但是乌云逐渐聚集,我们也深感不妙,只能先返回营地修整。晚餐我没有太多食欲,也不敢吃太多,担心负重太大,而且在高原解手十分不方便。当时已经是细雨纷飞,我们都很担心明天的天气。我和黑牛大哥八点就睡觉,他一路上一直非常照顾我。走快了,会停下来等我一下。晚上还会叮嘱我注意保暖。但是高原反应实在剧烈,所以我晚上几乎没有完全睡着,每隔一个小时就会醒来,辗转反侧,一方面是心情激动,因为第一次露营,另一方面是焦灼,雨,还是一直下,越来越大,可以清晰听到雨滴击打帐篷的声音,不知道明天的情况何如,到底能否第一次顺利登顶,再者徒步到大本营,大汗淋漓,高原不能洗澡,若着凉感冒,肺气肿有生命危险,况且大本营也没有条件,所以浑身不自在。第四天 大雪封山 绝境逢生大约凌晨一点,我实在忍不住解手,突然听到帐篷沙沙的声音,感觉有物体在帐篷上滑动,我觉得好奇,就拉开拉链用头灯往外看,大吃一惊,原来整个营地都已经被大雪覆盖,而且雪花依然在飘落,周围视线模糊,只见一片白色,不见山峰,亦不见小路。那一刻,我近乎绝望。心想不远万里,长途跋涉,就差一天了,昨天还是晴空万里,今天竟然因为雨夹雪被困在大本营,要是我早来一天,是不是就不用如此狼狈。我只能回到帐篷,又躺了2个小时,胡思乱想,难以入眠。突然领队的声音把我惊醒,他在帐篷外用无奈的声音说道,下大雪了,上山路被覆盖,积雪很深,无法登顶。我此时此刻,是真的绝望了。我走出了,只见雨雪更加猛烈,帐篷完全被覆盖,凌晨三点的黑夜,随着头灯的光线望去,白茫茫一片。我沿着大本营走了一圈,看不到任何上山和下山的道路,甚至连方向都有些迷惑。随后来到领队的帐篷,他们劝我会帐篷休息,等天亮了,准备下山,就此作罢。我说希望等明天白天的情况再决定,他们说要么白天不可能,必须在凌晨出发,早上登顶,不然中午风大,有生命危险。所以要么下山,要么就再在大本营修整一天。我十分踌躇,先会帐篷休息。天亮后,黑牛哥和我再次来到昨天的观景台,昨天还是绿色的草坪,今天则是白雪皑皑,三峰完全被云雾所遮住,积雪至少有30厘米厚,有的地方甚至更深,所以徒步十分缓慢,因为积雪深,而且打滑,步步惊心。我们俩态度都很摇摆,接着我们询问其他队伍的人,出乎我们意料,除了一位女士骑马下山,其他的人都坚定不移的选择再等一天,在帐篷里面休息。于是我们两位回到领队的帐篷,进行最后的抉择,两位领队建议雪停后下山,因为物资已经耗尽,要么下山,要么等山下的补给送上了,但是现在大雪覆盖了山路,物资送不上来。黑牛哥也动摇,觉得要放弃了,他一直唉声叹气,我看到这样,也似乎要从了他们。但是最后一刻,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们,我要坚守一天,就一天,如果第二天天晴,那么冲顶,如果雨雪,那么果断下山。黑牛和两位领队尊重我们的意见,于是我们在帐篷里面焦急地等待天气好转。由于食物全部消耗完,那天上午,我饥饿口渴,只能吃雪充饥。苍穹之上,山鹰盘旋,瑟瑟寒风,万籁俱寂,只能听天由命,顺利自然。那时,我一个人在雪地里面踱步,拍照,不管最后结果何如,希望用双眼和相机记录这个时刻。下雪之后,虽然当时前途未卜,可以大雪让山更加壮丽,远处的山峦在云雾中露出一点白色的山峰,神秘而又神圣,令人敬畏,大自然鬼斧神工,珍惜生命,敬畏自然。几个小时过去后,雪逐渐减弱,我看到一丝希望,而且领队告诉我,除了物资上来,今天还有四位驴友和两位领队上山,我们的队伍会壮大为十人,更让我感觉希望的降临。果然,中午十二点,雪后初霁,拨云见日,看到阳光那一刻,我热泪盈眶。温煦的阳光很快将积雪融化,云雾散去,路径清晰可见,远处层岩叠嶂,高峰和山峦似乎在召唤,在微笑。绝处逢生,如此的戏剧性,是最后的坚守挽救了最后的希望。约两小时后,物资和新队伍抵达大本营,我们终于得救了,而且队伍更加充实。接下来,我们在进行全面的登山技术训练,对绳索和冰镐的使用。然后我领着新队员第三次来到观景台,明媚的阳光,高耸如云的雪山,山花盛开,逐渐消散的云雾,大家合影留念,并坚信明日登顶成功。晚上用餐大家谈笑风生,其乐融融。新加入的队员,有多次登顶的老手,也有大学生,还有一位东北大姐,她是我们的快乐的来源,总是给大家鼓励打气。八点左右,我们陆续回到帐篷休息,准备明日冲顶。第五天 冲刺登顶 命悬一线 夜晚山上又下起了霏霏细雨,虽然不是昨晚那样的瓢泼大雨,我依旧担心,是不是最后一次机会也会泡汤,不敢怎样,我尽力了。天气预报也说,明天天晴,愿苍天与山神保佑吧。凌晨两点半,大家不约而同的起来,开始整装待发。简单用过早餐之后,我们一行十人开始出发。周围漆黑一片,满天繁星似乎在指路前进的方向,我们开着头灯,再次路过观景台,向着三峰进发。一路上,很多石头与积雪,我步履小心,不经意往旁边看去,原来旁边不到一米就是陡峭的山坡,由于晚上看不清楚,现在看到,我们竟然一直是在沿着悬崖前行,心惊肉跳,更加谨慎地跟随前人的脚印登山。我们一行十人,还有一个特殊的队友,一只白色的小狗过,它从大本营后一直在我们的队伍里面,好像是某位领队带来的,而且之前还登顶过,它的加入给我们增添许多乐趣,它步履轻盈地在雪地里面爬行,丝毫没有劳累。两个小时后,我们上了雪线,这时候,周围没有石头,没有草木,海拔在4700左右,完全都是白雪。由于昨晚和今早的大雪,积雪有30厘米到半米深,走路特别吃力,借用冰镐来扶持。但是有时候冰镐捅下去,没有底,因为是石头缝之间,深不可测。我沿着前面领队的脚印,亦步亦趋,难免走偏,整个脚有时候完全陷在雪里面,需要很大气力才能拔出来。那时我感觉体力下降,每走一步都会喘气,希望能停下来,但是后面的队员在前进,我不想落在最后,所以完全是毅力在支撑。上山最艰难的是从4900到垭口的这段路程,坡度70左右,积雪深厚。没有雪的天气,都是高原冻土和石头,轻松多许。积雪增加了上山的阻力和消耗的体能。那一百多米的海拔上升,我挪了将近一个小时,既要控制速度不能太慢,还得小心积雪太深。虽然已经零下10度,大汗淋漓。在早上七点左右,终于登山垭口,也就是连接两座山峰的部分,海拔5000。这时候正值日出,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射在我们的脸上,也照在大雪覆盖的山峰上,犹如镀了一层金边。沐浴在阳光中,我们兴奋不已,一边拍照留念,一边喝水进食休息,准备最后300米的冲刺。领队告知愿意冲顶留下,体力不支可以下山,已经有两位队员选择放弃,保存体力,我不甘心,决定冲顶。十五分钟后,我们开始沿着山峰的边缘向5355的山峰进行最后的冲刺。积雪越来越深,而且旁边就是五千米的悬崖,稍微不慎,就可能滑坠,而且此前也有发生过事故,驴友遇难。那时,我们和云海处在一个高度,几乎是沿着云海在往上爬,周围五千米上的山峰逐渐和我们并肩,我感觉体能又在下降,但是不希望在最后的时刻倒下,因此咬咬牙,坚持到5200米。我们在雪地上休息,放下随身登山包,轻装上阵,由于坡度达到近90,我们用绳索铺路一直到峰顶。领队把最后百米的路程分为三段绳索,我们用上升器和余下的体力,脚踏冰川和岩石,双手通过上升器扣住绳索一步一步的攀登。在五千多米的雪山上,这是真正的垂直极限。由于看得到峰顶,我极为兴奋,虽然之前体能消耗大,但是没有丝毫放弃与退缩。而且阳光普照,也没有大风,周围都是峭壁,远处就是云海和耸立的山峰。这段路程颇为艰辛,因为被雪覆盖的岩石会打滑,有时候落脚点不够稳固,不时滑下来,幸亏绳索拉住。前面的队员已经成功登顶,我紧随其后,拉住领队的一只手,顺利登山了5355的巅峰。靠在山顶的岩壁上,俯瞰翻卷的茫茫云海,温和的日光,壮丽的山峦,叹为观止,第一次攀登雪山,历经暴风雪,体能消耗,多次被他人劝放弃,也无数次想放弃,终于坚持不懈,登顶了。那一刻,由于高原反应,我思路没有那么敏捷,就是一直沉浸在喜悦和景色之中,拍照,惊叹,无限风光在险峰。不知不觉,队员们就开始下山,因为高原反应严重,但我推脱着,希望再过欣赏,待了超过十分钟。东北大姐提醒,我已经嘴唇发紫,建议赶紧下山,我继续拖延。最后领队命令,我依依不舍地开始沿着绳索下降。等我从绳索下降回到我们放随身包裹的5200米的时候,我已经明显感觉体力不支,因为大部分体能在冲顶的时候几乎消耗殆尽。80%山难都发生在下山途中,这时候,才是真正的挑战。凌晨上山的时候,在黑夜中行走,没有感觉雪山的坡度,只是不断沿着脚印上行,下山的时候正值上午,能见度高,60-70的坡度,我顿时有些望而却步。更加危险的是,为了在雪地中行走方面,牢牢抓地性,我们每个人双脚都绑上锋利的冰爪,就是在脚上绑了一排刀,稍有不慎,踩到自己脚上,后果不堪设想。我穿着冰爪下山极为不适应,领队要求外八字走,但是积雪太深,有时候站不稳,经常摔倒,也好几次差点碰到自己的双脚,步步惊心,险象环生。我发现前面队员们越来越远,后面的队员一个个赶上并超过我,到达垭口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超过了我。我被拉在最后的位置,他们已经下了垭口,我还刚刚开始休息,只有领队小袁陪在我旁边。我几乎无法动弹,筋疲力尽。与上山的疲惫的感觉不同,我每走一小步,就要反复喘气,严重缺氧加上体能透支,似乎要晕厥。从垭口出发继续下行的时候,这种现象越来越严重,到最后一直给领队说,希望坐下来休息,希望躺一下,他坚决反对,严辞警告说,如果这样休息,会没命。我现在回忆,那是也许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刻,眼睛快要闭上了,特别渴望睡觉,而且每当眼睛快闭上的时刻,孩童时期的影像就浮现在眼前,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至今难忘。到达垭口下面的时候,有一段平缓的雪地,我按照领队的建议,沿着雪道滑下去。兴奋了一阵,再站起来的时候,全身发软,体力完全消耗殆尽,领队发现我不行了,把我的登山包背过来,然后搀扶着我。当时除了小袁领队,还有一位领队长寿,他们交替扶着我,因为没有他们的支撑,我肯定直接瘫下去。白茫茫的雪地,寸草不生,稀薄地带,含氧量极低。我呼吸急促,上气不接下气。小袁已经报答的急救电话,山下救援队随时待命上山。我当时真的想过,是不是自己就要永远的留在山上,是不是自己就要去另外一个世界,与往生的亲人见面,又告诉自己,似乎我人生的使命还没有完结,不能这么就匆匆离开,枉费此生矣。那时的头脑一片混乱,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每走两三步,就要停下来喘气。就这么一直机械般,好象是潜意识操控,走啊,走啊,忘记了时间与路途,游走在生死的边缘。这时领队说,坚持一下,到前面的大石头上休息。我懵懵懂,慢慢地挪着碎步,一点一点到了石头旁,发现原来已经到了雪线的边缘,不远处就是高原的草坪和野花,回头一看,已经从垭口下降了近一千米,不可思议,我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完成的。这时候,植被光合作用产生氧气,我大口的呼吸,感觉到能量,感觉到生机,感觉到久违的希望。休息十分钟后,神奇般的满血复活,突然站起来,对两位领队说,好了,我们走吧,我已经没事了。两位领队目瞪口呆,差点从旁边的石头上跳起来,一直在打量我,是不是被神仙附体了,刚才虚弱如枯草,怎么顿时血气方刚。我现在也不了解当时的原因,只是觉得丹田中一股真气冲进大脑,激活了近乎休克的躯体,也许是由于含氧量的增加,迅速转化为能量吧。于是,我不用搀扶,和两位领队,快马加鞭,赶上了之前的队伍。他们看到刚才差点倒下的我,一马当先地冲过来,也难以置信,其中一位领队回到大本营,给我拿了葡萄糖和氧气。我依照他的建议,牛饮两杯葡萄糖,没有吸氧气,因为不希望产生不必要的依赖。领队们看到我恢复体力,喜出望外,情不自禁放声高歌藏区歌曲,响彻在山谷中,还采摘了石缝中的雪莲花。接着,我们一起顺利返回大本营。由于我担心自己体力再次出现透支,所以从海拔4000米大本营到海拔3000米的四姑娘镇,我选择骑马。川马个头小,但是很卖力,一路上在悬崖峭壁见行走,丝毫没有任何畏惧,不过马背上特别颠簸。到了3500的小木屋,我趁大家在休息,把身上的些许现金给了领队小袁,我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功德无量,我没有其他的感谢方式,只有一点微薄的财物,敬请笑纳。小袁才23岁,已经从事登山领队多年,他一直半推半就,最后我执意,他还是收下,露出感激的笑容。我知道藏民淳朴,由于没有其他的礼品,只能俗套地表达感恩。在川马身上颠簸两小时后,顺利下山,扎西已经在出口开车接我,他激动地说,听说你体力透支啊,我们救援队都准备好了。我愧疚地回答道,辛苦你们,我体能奇迹般回复,给大家添麻烦啦。由于我明天早上的飞机,所以只能下午四点半就出发乘车会成都。临走前,我和扎西拥抱,感谢他和领队们所做的一切。也只有濒临生死,劫后余生,才体会生命的可贵,也只有深入雪山,才惊叹自然的伟大和人类的渺小,不虚此行,那登顶的激动和生死体验至今回味无穷。总结大自然展现她冷酷的一面,只为磨练我们的心志,也为了让我们更珍惜她美好的一面,我们血液中流淌的坚韧,不懈和勇气,来自大自然的考验和教诲,我们拥享的丰盛和满足,来自大自然的慷慨馈赠。我想登山的整个过程就是人生的一个缩影,从跃跃欲试抵达海拔3000米山脚,勇往直前,初战告捷抵达4000米大本营。突降暴风雪,被困在山中,大雪封山,冲顶无望,下撤无路,弹尽粮绝,众人皆劝放弃,经历内心种种煎熬,斩钉截铁对全队说坚守一天。当天下午雪后初霁,天无绝人之路。第三天凌晨两点开始冲顶,体力不支,坚持不懈,依然坚守到登顶那一刻。可是过多留恋山顶叹为观止的壮丽云海,高原反应加重而不知,没有及时急流勇退,下山过程中,体力严重透支,近乎晕厥休克,幸得协助相救,搀扶下了雪线,满血复活。我慢慢理解王石在登上珠峰后的感悟――向死而生,只有置死地而后生的经历,才能体会到生命之可贵,只争朝夕,自强不息。正如培根所言,死亡无法征服伟大的灵魂,直面死亡的勇气才能铸造不朽的人生传奇。人生中,我们积极进取,历经磨难,坚忍不拔达到目标,但是没有适时放下,有时候很难善始善终,在最危难的时刻,是朋友相助,挺过难关,绝处逢生。登山不仅是体能之磨练,不仅是户外的纯自然经历,不仅是在享受天地间的自由,还有感悟人生智慧,是人生的写照。雪山圣洁而富有灵气,山一直默默在那里伫立,亿万斯年,而来来往往的人,却通过山体会到不同的人生感悟。无论成败,我都会建议人们去登一次雪山,因为人生如登山,登山如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