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台山老照片
旧时的烟台山有些破旧,「都是老房子,但置身其中,又能感受到一种特别的生活气息。」在郑芳的心里,这样的特别,是不同于三坊七巷和上下杭的,她形容这是一种「奇妙的神秘感」。
后来,郑芳陆续认识了越来越多朋友,在和他们的交谈中,她发现看似破败的烟台山一直在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影响着一群人的审美、文化、亦或是交友,甚至于对一些人的工作和生活态度都产生了影响。
这也是郑芳开始编著《看不见的烟台山》的契机之一。
烟台山动人的,不仅仅是老建筑,更是生活在老建筑内的人和他们的故事。这些不同时代的人和他们的故事,筑成了烟台山独特的气质。
△《看不见的烟台山》(摄影:陈秋蓉)
本书主要编著者 郑芳 ,有14年的媒体从业经验,曾任《Homeland家园》杂志副主编。后以独立策划人、撰稿人身份,以个人视角记录个人史、家族史,曾出版《16个福州家族的百年家史》《20位福州人的前尘往事》。
「1」
建筑与人,相互留痕
鸦片战争后,福州成为了首批开放的「五口通商」口岸之一,坐落于闽江之畔的烟台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当时福州对外开放交流的最前沿。
随着17个国家在烟台山设立领事馆,烟台山也因此成为了福州洋人聚集的地方,也是当时福州西式生活方式的集中地。
△南台北望
福州第一家西餐厅快活林、老仓山影剧院、泛船浦天主堂、林森公馆、仓山百货……这里的一切仿佛是被造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里, 像是一个另外的世界,与传统的福州人生活产生了错落感。
烟台山有许多传奇故事,兰记脱胎漆器便是其中之一。
沈绍安脱胎漆器清末时作为进献慈禧的贡品进入宫廷,由此愈发畅销。沈家子弟开的众多漆器店基本都围绕杨桥老店选址,而沈绍安,却独辟蹊径,选址洋人众多、洋行栉比的烟台山塔亭路开店营业。甚至盛夏还要到洋人避暑消夏的鼓岭设立夏令临时营业部。
△沈幼兰(中)在「兰记」脱胎漆器店前
曾经,外国船只驶到闽江口岸,船上人员必到福州买一两件沈绍安脱胎漆器,并以此为荣。烟台山区域也逐渐成为福州漆器店云集的又一个区域,新懋安脱胎漆器店、胜绍安祥记脱胎漆均开业于此。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淌,国内乃至国外漆器市场的角逐也变得愈发激烈,沈家内部由于手艺传承和经营不善等问题,日渐式微。
「兰记」脱胎漆器店见证了沈氏家族的兴盛衰败,也见证了福州脱胎漆器的发展更新,它承载了一部分福州近现代商贸历史。
如今,沈绍安兰记脱胎漆器旧址仍屹立于塔亭路上。 这座建筑和其中的人,共同构筑了发生在这里的故事,并且相互促成了属于他们的时代,为烟台山留下了属于他们的独有的气息和温度。
△塔亭路上的“兰记”脱胎漆器旧址(摄影:池志海)
「五口通商」不仅促成了烟台山的商贸经济,还促使众多西方国家在此设立领事馆,留下了不少优美的西式建筑,位于爱国路2号的原美国领事馆便是其中之一。
这是一座早期的殖民地外廊式建筑,装饰华丽精美,同时其外观设计十分复杂,就如同这座房子的身世一般。
在历史地图上,爱国路2号最初被标记为「天祥洋行」,后来天祥洋行因生意惨淡,这座房子也几经易主后归属怡和洋行。19世纪末,它才被怡和洋行租借给美国作为领事馆使用,葛尔锡领事便带领他的同僚们搬进了爱国路2号。
△爱国路2号老照片
时光荏苒,很多历史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老建筑所承载的故事,随着主人的离去也随风飘散。爱国路2号作为美国领事馆的这段历史,也是经由林轶南博士等福州老建筑爱好者们的考证,才最终得以确认。
《看不见的烟台山》一书的开篇便是林轶南起笔的《旧时领馆今安在》,他从寻访包括美国领事馆在内的多个外国领事馆旧址说起,追溯这些外国领事馆的历史由来和变迁乃至消失。
老建筑可以修补如初,但关于建筑的历史,包括从建筑里走出来的人,以及他们经历的故事,一旦丢失,便无可追迹。 寻访烟台山老建筑的郑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