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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护主力西进
红军绵阳千佛山激战73天
刘 毅 胥 江
巍巍千佛山 敌我双方必争要地
“红军在安县的战役，主要集中在千佛山和高川一线，牵制了川军89个团14万兵力，全面完成掩护红军主力西进任务后才陆续撤离。”绵阳市安州区委党史研究室主任王乐正说。
绵阳市安州区千佛镇老望沟村红色走廊上的红军雕塑
“千佛山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自古就是兵家必争战略要地。”千佛镇党委书记肖代军对辖区内的红色历史很了解，“当年，蒋介石要阻止红军西进，消灭红军于北川峡谷；川军要阻止红军南下成都平原，保护自己利益；红军要通过峡谷西去岷山，都必须占领这块要地。”
千佛山，位于四川盆地西北边缘龙门山脉中段，境内全系大山。蜿蜒起伏的千佛山既是川西坝子的北边城墙，又是峡谷通道的天然屏障。1935年春，蒋介石和四川军阀在对红军进行围追堵截时，深知千佛山一线的战略地位，抢先加强了这一线布防。
绵阳市安州区委党史研究室提供的史料记载，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于1935年3月西渡嘉陵江，向川甘边发展以扩大根据地，4月，相继占领剑阁、昭化、青川、梓潼、平武、江油、彰明、北川等县城，为开辟新区工作创造了有利条件。当时红四方面军于5月上中旬先后撤出青川、平武、彰明、中坝等地，向岷江地区西进。
“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时任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副总指挥王树声指挥了长达73天的千佛山战役。”王乐正介绍，红三十军八十九师先头部队从4月12日由江油进入北川境内起，22日占领北川县城，5月1日占领千佛山北川墩上，揭开了千佛山战役的序幕。“主要战斗均在原安县的茶坪、高川等乡330多平方公里内展开，呈胶着拉锯状态，反复争夺阵地。
绵阳市安州区千佛广场上的红军塑像
激战伏泉山 敌军惨败由攻转守
当时，红九军二十五师，红三十军八十八师的二六四团、二六五团，八十九师的二六六团、二六七团以及妇女独立师分头向千佛山一线运动。徐向前亲自指挥号称“钢军”的红九军和号称“夜摸常胜军”的三十军之一部，以及妇女独立师100名女红军，与追击敌军的红军先遣队会师，直趋伏泉山。
5月4日凌晨，红军包围了从漩坪撤至伏泉山的敌李炜如部五团。在嘹亮的军号声中，红军凭借深山老林的掩护，从四面八方发起猛攻，一鼓作气攻上山顶。大部分守敌见红军包围山顶，惊慌失措，不敢反扑，被红军生擒；小部分负隅顽抗，均被击毙。红军占领了伏泉山主峰龙宫庙及其周围的制高点。
看到川西坝子的“北边城墙”千佛山一线已被红军突破，一些重要阵地被红军占领，敌四十一军急调王铭章纵队接替了伤亡惨重的李炜如残部的前沿阵地。李炜如残部退回二线防守。同时，又调敌一路军游广居部七个团到草鞋街（永安镇）集结待命。
5日，王铭章部依仗飞机的掩护和强大的火力，向伏泉山阵地发起反攻，妄图夺回伏泉山阵地。红军浴血奋战，寸土不让。敌人改变战术，向漩坪东侧之九倒拐、火烧坡运动，企图迂回包围伏泉山，夹击红军，遭到了从治城方向来增援的红军的迎头痛击，败回擂鼓坪。王铭章部从此由攻势转入守势，与红军对峙。
邓锡侯为了增援陶凯和王铭章夺回墩上伏泉山，达到重新控制北川峡谷的目的，又忙令敌林翼如部经茶坪、东大垭口向墩上前进，主要防止红军南下川西坝子，同时阻止红军西进。6日，林翼如旅抵达东大垭口下面的百家林，遭到先期到达的红九军二十五师、红三十军八十八师、八十九师各一部的合力袭击，林翼如仓促布阵。双方展开激战，林翼如旅伤亡300余人，退至茶坪防守。红军在巩固东大垭口、百家林阵地的同时，继续向西推进。
奇袭佛祖庙 攀岩能手显神威
“红九军、三十军各一部粉碎孙震、邓锡侯的两次反扑，坚守住了伏泉山一线阵地。千佛山的另一个重要阵地佛祖庙就成为要攻取的重要目标。”王乐正介绍，为攻取佛祖庙，红四方面军总部以及地下党组织派出侦察人员，以香客、猎人、采药人的身份作掩护，深入川军占领区收集情报，掌握地形道路以及敌人的防御工事、兵力部署情况和活动规律。
在此基础上，徐向前、王树声等率参谋人员翻山越岭，侦察地形时发现，千佛山东大垭口和西大垭口均有巨大岩窝等防空隐蔽场所，既可以防备飞机轰炸和炮火打击，又可以作为隐蔽场所组织兵力反击。
同时，红四军军长王宏坤、政委周纯全等率领红十师、十一师、十二师8个团先后到达千佛山东侧一带，与先期到达的红军会合，继续扩大战果，先后占领笆笼山和大坪山，扫清攻击千佛山的障碍。
10日，红三十军八十八师、红九军二十五师各一部奉命攻取千佛山主峰佛祖庙。
前期侦察得知，驻守在佛祖庙的是川军豢养的土匪金堂帮。这帮匪徒啸聚山林、打家劫舍，个个身强力壮，一身功夫。而且，他们占据的是一个个易守难攻的山头，居高临下，对红军形成有力压制。经仔细分析后，红军采取正面佯攻态势，吸引敌人注意；同时，在部队中秘密挑选20多名攀岩能手，在当地人杨安顺带领下，穿插到佛祖庙背面，悄悄爬上山，突然从土匪后面扫射，打垮了金堂帮防线。趁着土匪抱头鼠窜时，正面佯攻的红军立即开始猛攻，打垮守敌，占领佛祖庙。
随后，红军乘胜向千佛山西侧大垭口进攻，歼敌一个团，占领了西大垭口。
“这次奇袭佛祖庙、攻取大垭口的胜利，受到红四方面军总部的肯定。”5月11日，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向全军印发《占领大垭口拿下茶坪取安绵》的捷报。
5月12日，副总指挥王树声率领的红三十一军九十一师、九十三师抵达墩上。红九军、红三十军之一部从西大垭口经胡子顶向桃坪运动。陶凯部两面受敌，邓锡侯急向刘湘求援。
同时，红三十军、红九军、妇女独立师各一部，奉命从千佛山火速出师土门。红三十一军奉命从桃坪到千佛山接防。在换防间隙，陶凯部王敬三团趁机抢占了千佛山主峰佛祖庙，指派地方武装3000人，扼守通往主峰必经之天险——天门洞。
“天门洞位于突兀高耸的千佛山半腰上，是一个天然石洞。它的上面是万仞悬崖，下面左是无底深沟，右是绝壁，一条羊肠小道穿洞而上。要想上去，得攀悬崖、爬石梯，真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易守难攻的险关。”千佛镇居民陈守富自幼就在千佛山采药，对地形十分熟悉。
敌守军自恃其扼据天险，加之武器精锐，料想红军难上山。红三十一军九十三师之一部，强攻三次不克，且伤亡甚重。此时，红军增援部队和支前群众陆续赶到，指挥员立即找来熟悉地形的猎人苟玉乾了解情况。苟玉乾自告奋勇为红军带路。红军除继续正面佯攻外，挑选了精强力壮的战士，带上短枪、手榴弹和大刀，跟着苟玉乾爬悬崖、跨深沟、钻刺架、过老林，到天黑才迂回到距天门洞后侧不到一华里的敌军营地花园坪。红军趁花园坪敌军去天门洞换防之机，一举攻下花园坪敌军老巢。进攻天门洞的红军，趁机发起猛攻，一鼓作气攻破天门洞，全歼匪徒。
夺回千佛山 红军活捉敌军团长
盘踞在千佛山顶峰佛祖庙内的川军王敬三团，见天门洞已失，便凭借矗立陡峭的千佛山顶，在飞机的助战下负隅顽抗。
红三十一军九十三师二七四团、二七六团之一部，强攻不克，预备队二七九团夜袭也未拿下，此时，红九十师的两个团赶来增援。副师长王一军带领几个侦察兵捉到了敌军的哨兵和查哨的班长，弄清了敌军的口令和火力配备。16日拂晓，红九十一师和九十三师共五个团同时发起冲锋，攻到佛祖庙，短兵相接，在红军“缴枪不杀”“优待俘虏”的口号声中，敌军举手投降，千佛山又一次被红军所占领。这次战斗活捉了敌团长王敬三，缴获机枪三挺，步枪弹药若干。
在15日，红九军、三十军和妇女独立师各一部以及三十一军主力共20000余人，经一天一夜战斗，夺取土门要塞，突破了敌人封锁，消灭了陶凯部的龚渭清旅和牛锡光旅的大部。残敌败退，红军跟踪追击，直把溃军赶出观音梁子和横梁子，并追到安县的高川坪坝子（今高川乡的泉水、二郎、茅香、甘沟一带）。同时，在高川发动群众，建立乡、村苏维埃政权。
经反复争夺，红军占领了东起伏泉山西止横梁子的千佛山屏障，并凭借这块屏障掩护大队人马源源不断地通过北川峡谷，向西挺进。
绵阳市安州区烈士纪念园浮雕作品，再现血战天门洞 红军佯攻出奇兵
巧布口袋阵 红军夺回白家林
15日晚，蒋介石电令刘湘总攻千佛山，企图趁红军立足未稳，夺回千佛山全线阵地，截断北川峡谷，重新封锁土门要塞，阻止红四方面军西进到阿坝一带与中央红军会师。
18日，敌王三友率部从白家林正面向红军阵地炮击，敌飞机又不时向红军阵地俯冲扫射。敌八团置前，九团随后，采取纵深配备、轮番攻击的人海战术。红二七六团撤出白家林阵地，退至东大垭口坚守，用少数兵力吸引正面敌人，主力则运动于左右两翼。当敌军攻至东大垭口的鞍部，正好钻进了红军设置的口袋之中。红三十一军九十三师二七六团和师部重机枪连从左右两翼用六挺机关枪及其他火炮组成密集的火力，射向敌群。这次战斗，击毙敌团长1人，营连长7人，士兵900多人。红军反守为攻，一举夺回白家林阵地。
“随后，红军与敌军进行了多次惨烈战斗，最终取得了胜利。”安州区党史资料如是评价千佛山阻击战大捷，在千佛山战役中，红军活捉敌团长1人，击毙敌团长4人，营连长40余人，击溃敌23个团，歼敌5000余人，牵制敌军89个团14万余人，缴获枪支弹药和其他物资不计其数。
“红军在千佛山、高川激战73天，歼敌5000余人，是红四方面军北上与中央红军会师前的一次重要战役，它对懋功会师和党中央在两河口召开会议起到了重要的保障作用。”《红军在安州》编辑部这样评价红军在安县（今绵阳市安州区）战役的历史地位。
邓锡侯在新中国成立后写的回忆录中也承认，千佛山战役经过70余日，掩护了红四方面军主力打开土门进路和在侧敌运动中胜利通过长隘路横渡岷江。经过这一战役，红军摆脱了十几万川军的纠缠，对红军懋功会师顺利北上和党中央在两河口召开会议，起到保障作用。
（文中涉及史料由绵阳市安州区委党史研究室提供）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刘 毅 胥 江（绵阳日报社）
供稿：绵阳市地方志编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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