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讲述上海知青与西双版纳故事的电视剧《孽债》在上海电视台热播,在西双版纳又一部主打上海与西双版纳元素,以老一代上海知青与版纳傣族女孩的纯美爱情故事为背景,以新时期他们下一代的爱情故事为主线的青春偶像剧,《让我听懂你的语言》又备受关注,可以说是《孽债》的升级版。
打从上世纪50年代中期,一代伟人提出“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这即成了以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之号角。自此以后,共青团开始组织知青农场,鼓励及组织青年学生投入垦荒行动。上世纪60—70年代,中国城市绝大部分青年学生在政策的号召下,被赋予了一个特殊的身份——知青。这些年轻人背上背包,不远万里赴边插队,西双版纳即成了当时许多上海知青、北京知青、湖南知青的分配地点。
当时千万知青奔赴云南在生产队里的生活令人动容。他们以青春和热血建设了勐腊、勐海、景洪,让这块沉寂的土地充满生气。在西双版纳的上海知青们怀着共同的理想和信念,将自己最宝贵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西双版纳,甚至有大量的知青为建设版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经历过艰难困苦的知青,具备勇敢执著的意志和坚韧奋进的顽强。那个年代不是拼爹,而是拼自己。知识青年在农村时的辛苦和艰难,化作了回城后人生打拼的一种潜力,使他们中的很多人在各行各业脱颖而出。
在景洪南部南联山农场,我路遇一位满面沧桑的老者,他虽然已经60多岁了,却是第二代知青,上个世纪60年代初,他随父亲一起由湖南到西双版纳支边,亲身经历了支边插队的全过程,如今他已经在农场退休,退休后仍然继续工作拿一份报酬,在村子卡口查体温,他的儿子孙子都在版纳工作和上学,他们家已经成了这个边远乡村的永久居民,除了数年一次回湖南老家探亲访友,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只有留在心里不灭的乡愁。
这位湖南籍老知青滔滔不绝地谈起当年支边插队生活,特别是谈到北京上海知青插队他们南联山农场情景,感慨万千。他说那个时候在版纳,知青们和当地人一起都是住的茅草房,一群上海知青还受到优待,住在一排土砖瓦房里。当时条件非常艰苦,知青们白天上山栽植橡胶树,晚上遭受蚊子叮咬,劳累疾病折磨,有的知青病死在版纳,有不少人在这里结婚成家,留下了令人感动的故事。
有一个来自北京的工艺美术专业大学生,响应号召来版纳劳动,恋上了当地一个美丽的傣族女孩。这位大学生酷爱绘画,特别喜欢将傣族女性服饰作为绘画对象,而这位傣家女孩自然成为他的画笔下的天仙女神。在傣家女孩的支持配合下,小伙子的画作越来越多越来越精,他的重彩画逐渐在画界脱颖而出,随着外界画展及研讨会的受邀,他得到了进城学习的机会,后来又留学美国,一别就是30多年。
就在美术大学生离别之后,傣家女孩却发现自己怀上了小伙子的孩子,她不顾家人和族人的反对,坚定地生下一个孩子,并搬离村寨,在南联山雨林深处,搭草棚开荒种菜,艰苦生存。她的心里装着那个小伙子,盼望着他回来,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30多年过去了,她那美丽容颜消失殆尽,小孩子也因病夭折,却始终望断南桥,不见归途。
70年代末,改革开放春风吹拂,知青们纷纷回城,然而有的知青却回不了自己的城市。选择很难,但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橄榄坝农场一千多上海知青中,最先选择留下的只有3个人,其中有一位来自上海的女知青。这位女知青出身在黄浦区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在当年女知青中也是最活跃、最漂亮的一位,那样一个出身与背景完全海派的“上海小姐”,又为什么选择留下来呢?
她自幼能歌擅舞,在学校时一直是文艺骨干,当年率领文艺队走街串巷,宣扬伟人的政策指示,成为她最骄傲的记忆。“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哪里需要到哪里去哪里艰苦哪安家。祖国要我守边卡扛起枪杆我就走,打起背包就出发……”这首《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是她最喜欢唱的歌曲。
她喜欢西双版纳的风土人情和自然风光,并且坚定地认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指示是真理。整整40年过去了,时代的烙印在她身上仍旧那么鲜明,当其他知青以绝食、罢工对抗留守的命运时,她却逆潮流而动,谢绝了一次又一次回上海的机会。
上海知青曾经的居住地
上海知青曾经的居住地
探访那一代知青曾经战斗拼搏过的村寨农场,我几次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千千万万的一代青年,曾经意气风发,青春与理想留在西双版纳这个当年还很封闭落后的边陲之地,实在令人感叹。
在老知青的指引下,我参观了南联山农场当年上海知青曾经居住的房屋。那是一排低矮潮湿的土砖瓦屋,现在基本废弃在一片第二代第三代红砖瓦屋旁边,摇摇欲坠,无人问津,终有一天就会倒塌,而那些茅草屋早已不知踪影了。
斗转星移,光阴荏苒。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西双版纳在国家民族政策的支持下,变化惊人,面目一新,傣家人的生活日新月异。今日西双版纳,已成为中国北方人喜爱的越冬避寒胜地,成为中国乃至外国人喜爱的旅游仙境。
知青们当年开垦出的玉米地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首美丽的西双版纳的《孽债》片尾曲,始终还在这块美丽神奇的土地上传唱,一代知青在西双版纳的动人故事,还在一代又一代人中传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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