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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藏公路:世界屋脊上的传奇“天路”
记者 温凯 李有军 洛桑旦增 达珍
地势越来越高,气候越来越恶劣,风大,缺氧,寒冷。他们走的是世界上最远、最高、最冷、最险、最难的路。
——摘自《进藏英雄先遣连》
从叶城县新藏公路零公里处出发,驱车100多公里后,海拔从1000多米升到3150米,我们“追寻先遣连足迹”采访报道组来到了新藏线上的第一个山口——库地达坂,再往西藏方向极目远眺,一排皑皑雪山默然矗立,好似高墙挡住了我们的前进方向,不禁让人心生畏惧——这就是进入西藏必须要穿越的昆仑天险。
图为新藏公路一景。记者 温凯 洛桑旦增 达珍 扎西罗布 摄
天上之路,不可复制的艰辛
如果说进入西藏的公路是“天路”,那新藏公路即国道219线,就是“天路中的天路”。新藏公路前后翻越了16座冰达坂,平均海拔4500米,是海拔最高、道路最险、环境最恶劣的高原公路。
其中,叶城至噶大克段公路1957年10月通车,为简易砂砾公路,全长1210公里,最窄处仅2.5米,海拔4000米以上的路段长达915公里,海拔5000米以上路段长达130公里。当年中国边防部队与3000多名筑路工人,付出了大量心血,才使公路较原计划提前一年半通车,节约投资300万元,成为整个阿里连接外界的唯一通道。
阿里地区行署驻叶城办事处驾驶员苏杰告诉记者,就在上世纪90年代,新藏公路的路况都还很差,不少路段处于单向通行的状态,尤其是翻越新疆境内的库地、麻扎、黑卡子3座达坂时,默认的行车规矩是车子上午下山,下午上山。
“路就那么窄,车子要是坏了,大家就会堵在那里走不了。”苏杰说,当时从叶城出发,最快要5天左右才能抵达狮泉河镇,沿途几乎没有食宿点。有一次,苏杰的车子陷在无人区里,困了整整一周才被路过的部队官兵救出,差点就没命了。
为保障这条世界屋脊的政治线、国防线和经济线的畅通,驻地部队和地方政府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在数十年里多次对其改建修缮,才使全线通了柏油路。同时,派专人驻守在新藏公路沿线,与泥石流、雪崩冰崩、落石塌方等自然灾害搏斗,有力保障了祖国边疆的国防安全和新疆、西藏两地的经济建设。
“阿里地区有一半以上的物资从这里运入,全年约有4000余辆各类车辆通行在新藏公路上。”武警交通三支队养护二大队政治教导员贡镍自豪地说,“自从我们部队2002年开始执行保通任务以来,新藏公路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冬季断通的情况。”
绝美之路,不容错过的震撼
行走在新藏公路,“震撼”是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词语。
从叶城出来,就要连续翻越库地达坂等三座大山,其间危崖耸立、壑深谷幽,海拔急剧升降。途经皮山县赛图拉镇后,一路与喀喇昆仑山终年不化的巍巍雪山相伴而行,即使是在夏天,呼啸的山风仍然带有刺骨的寒意。翻过奇台达坂,海拔上升到5000米,进入了藏北无人区,无垠的荒漠让人心生寂寥。直到200多公里后来到日土县多玛乡,绿意盎然的草原才让人放松下来。接着,前行在波光滟潋的班公湖畔,恍若仙境。最终,在夜色中抵达狮泉河镇。
这是一条绝美与苍凉不断交织、疲惫与兴奋反复涌现的公路。从狮泉河镇沿着新藏公路往拉萨方向前行,沿途还有冈仁波齐、玛旁雍错、札达土林等世界级旅游目的地。
新藏公路,既是公路,又是风景,更是一个传奇。
英雄之路,不能忘却的历史
康西瓦,是新藏公路上的一处地名、一个达坂,还是一座烈士陵园。
康西瓦烈士陵园建于1965年,坐落在昆仑山与喀喇昆仑山交汇处的康西瓦达坂东南,从新藏公路上出去2公里便能到达,这里安葬着112位在国防施工、守卫边防中牺牲的战士,陵园正中有一座黑色的纪念碑,上面写着“保卫祖国边防的烈士永垂不朽”十三个大字,在四周雪山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记者查看了墓碑上记载的烈士们的生卒年月,发现他们大多数人倒下时,只有十八九岁或二十岁出头,有的为国捐躯已经半个世纪,由于路途和时间的阻隔,他们的亲人较少能来到这里祭奠,但每个烈士的墓碑前,都摆放着水果、花束等祭奠品,这些是路过的驻地部队官兵、当地群众或游客们为他们献上的,并且每年新兵上山,都要先到康西瓦烈士陵园向烈士报到,老兵退伍也要来这里给烈士道别。
苏杰告诉记者,不仅是部队官兵,普通老百姓路过康西瓦烈士陵园时,也会自发前去祭奠,或者在路口处鸣笛致意,这是新藏公路上不成文的约定。
康西瓦烈士陵园的烈士们与先遣连一样,都是为了维护祖国统一、领土完整和边防巩固而牺牲的。他们在祖国最需要的时候来到雪域高原,挺身而出、奋不顾身,献出了宝贵的生命,长眠于雪山之畔。
就在记者为烈士墓碑敬献哈达之际,一声高亢的喇叭声响起,这是一辆满载的货车正驶过烈士陵园路口向烈士们致敬。
山风袭来,吹湿了我们的眼眶;山河无恙,英雄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