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是一个比《啥是佩奇》更值得刷屏的故事,
发生在21世纪真实的中国,
故事的主角是一群乡村的孩子——
采访 撰文 | 小主姐姐 摄影 | 高天、陈刚、张萍、关於、周里然
他是阿杰,7岁,家在安徽宿州农村,他最拉风的一件衣服是小猪佩奇的蓝色罩衫,
最熟悉的风景是宿州农村一块块农田和泥泞的田埂,
最大的梦想是音乐,
最快乐的时光就是站在田埂上唱豫剧,他可是个安徽孩子。
她叫赵晨淙,穿着藏服起舞的她,是雄安端村人,12岁的小晨淙是端村学校芭蕾舞班的台柱子,
2013年10月开始学芭蕾舞,自卑内向的她变得阳光自信,
田埂、菜地、白洋淀湖面,都是她的练功房。
她最大的快乐,就是和小伙伴一起在端村田埂上起舞。
他是三水,一名初二的学生,来自湖南长沙,每天往返于课堂与田埂之间,
拿着爸爸用旧扔下的手机放着伴奏录歌,
三水平时不善言辞,见人就是羞涩地笑一笑,
但只要站在田间地头唱歌,他就是自带光芒的发光体。
2019年1月4日夜,北京,天桥艺术中心,他们和另一波来自雄安同样站在田埂上唱歌跳舞的孩子们,一起来到了舞台的中心,给这些乡村孩子伴奏伴舞的是钢琴家郎朗、音乐人许巍、东方芭蕾公主邱思婷、大提琴演奏家朱亦兵、中国鼓王张仰胜、小提琴名家劳黎、中国小号第一人陈光等等艺术家。
聚光灯把焦点投向这些孩子,“有钢琴的地方就是我的主场,但今天我愿意为孩子们做配角。”郎朗说出了当天所有友情出场的艺术大咖的心里话。在这样的光环下,这些孩子当然是幸运的。
赵晨淙在舞台上跳芭蕾幸运的从来都是一小部分。
“在中国有6000万乡村地区的孩子根本没条件接触艺术。”将孩子从田埂带上北京大舞台的北京荷风艺术基金会创始人李风和我这么说。
6000万,是什么概念,相当于法国的总人口。
(可能看到这里,同样来自乡村的你会说,我小时候也没接受艺术教育,我爸爸也没,爷爷也没,祖祖辈辈不都这么过来的吗,问题的实质就在这里,我们接下来会详解。)
回到刚才的叙事,北京天桥艺术中心舞台上的这些乡村孩子又是在哪接受的艺术教育呢?
艺术教育和孩子的命运甚至国家命运又怎么扯上关系呢?
故事要从6年前说起。
【一】
端村的陌生人
2013年3月24日,一个寻常周末,春寒料峭,北方的风冰寒刺骨,距离北京160公里左右的河北保定安新县端村镇的边村学校,来了十几个陌生人。
学校所在地现在改名叫雄安了,房价涨了很多,来的人多了很多,但当时,这里还是一个僻静的角落,世人对这里的印象只有白洋淀。
村里人诧异地看着这些从北京城来的人,只见他们先到还在建设中的端村学校新校址看了看,然后进了附近边村学校三楼的空教室。
孩子们被老师叫去,上课了。学校三楼简陋的空教室里,从北京来的瘦瘦高高的叔叔走到孩子们中间,说这是一节芭蕾课,什么是芭蕾?女娃们很兴奋,就是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跳舞很好看的小姐姐啊。
第一节课,叔叔和一起来的阿姨教孩子怎么梳芭蕾头,孩子学了很久都没有学会,都是小学生,自己无法完成梳头的动作。
家长们闻讯也来到教室,这是干嘛,不是耽误孩子们学习的时间嘛,大人们悄声议论,想想反正是免费的,也不算亏。也有家长凑上去直接问这个打头的高个子叔叔,教孩子们学芭蕾想干嘛?
高个子叔叔沉默了一下,回答说,“为了你的女儿长大以后,身材好气质好,好嫁人”。
想想也有道理,家长们嘀咕几声就消停了。教室里脏乱不堪,学生、家长随意穿着生活用鞋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实在没法跳舞,高个子叔叔只好请围观的家长退到教室外等着,他用墩布清理了地板,然后再要求大家脱鞋进入。
第一堂芭蕾排练课开始了,几个老师一来就教《四小天鹅》,叔叔阿姨给孩子扎起芭蕾特有的发髻,给孩子们讲了芭蕾的基本知识,孩子也是似懂非懂,但还是很开心的,在老师的指导下穿上芭蕾鞋,试着像电视里那些漂亮小姐姐一样,踮起脚尖跳起来……可能是表示认可,也可能是表示感谢,临离开时,有一个开小卖部的学生家长特意赶来,默默塞给他们十几个人每人一瓶农夫矿泉水,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这可能是她当时一天的收入。再一个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