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娟笔下,阿勒泰游牧民族有着自己的生活准则和交往方式。牧民们逐水草而居,以放牛羊和骆驼为生,恬淡但质朴。为方便与牧民沟通,杂货铺的商品被重新命名,瓶子像手雷形状的白酒叫“砰砰”,丝光棉材质的衣料叫“塑料”,令人会心一笑。在城市屡屡碰壁后,爱好文学的少女返回阿勒泰生活,她懵懂而敏感,用明亮而专注的眼睛丈量草原天地。少女跟随转场的牧民,用马匹和骆驼驮运生活物资,驱赶羊群来到深山夏牧场。清晨,她被小羊湿润的舔舐叫醒;中午,坐在毡房里用小刀一片片割下煮熟的羊肉;下午,在拖依(乡村舞会)上与各族年轻人唱歌跳舞直至深夜。一望无垠的碧绿草原上,星星点点散布着新搭建的毡房,辽阔而清丽的自然景色随着文字的铺展渐渐清晰,人们亦能从中旁观作者最初拥抱文学时那青涩而炽热的模样。
作家本人的经历为文学作品注入温度,克制而隽永的情感缓缓流淌,使文学的魅力得以延展。李娟说,“写这些文字的我,格外珍惜‘她’与他们为数不多的交集。”审美和想象被插上温情的翅膀,人们才如此沉醉于陌生而遥远的“故乡”,才如此触动于文学打造的心灵净土,并从中窥见自然、美好的幸福。
二 传统与现代的碰撞与融合
现实中的阿勒泰并不是与世隔绝的桃花源,散文《我的阿勒泰》中展现的世界也并非一味单纯的美好与虚幻,而是充满着传统文明与现代文明的碰撞与融合。迷你剧《我的阿勒泰》中,李文秀是夏牧场的“外来客”,身上带着城里人初入牧场的“笨手笨脚”。她想方设法离开,为此去帮张凤侠要债,想着拿到提成后回县城写作,没想到却闹出了不少笑话。
随着对牧场生活的深入体会,李文秀不禁开始思索,自己曾经笃信的一切是否真的如此呢?县城的生活真的会比牧场的生活更利于创作吗?在与各族同胞共同生活的日子里,她变得更加宽容,也逐渐明白,人们的认知因不同的成长环境而存在差异。她意识到,牧场和牧民拥有丰厚的哲理智慧,牧场的生活虽然艰苦,但却可以帮助她在创作的世界走得更远。于是,带有现代文明符号印记的李文秀,在陌生、古老的游牧文明中不断去感悟“去爱,去生活,去受伤”的道理。
剧版原创角色、哈萨克族青年巴太与父亲苏力坦间的矛盾,也是现代文明与传统游牧文明间冲突的体现。巴太普通话流利,在青岛接受过专业的驯马培训,并致力于驯养出最优秀的赛马,而父亲却希望他回家放牧。值得关注的是,与传统故事模式中对抗家长的新青年不一样,巴太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