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 说 通 河
一、关于铧子山
通河人对于铧子山的情感,有如西藏人对于喜马拉雅山,日本人对于富士山,朝鲜人对于金刚山,人与山融为一体,难以割舍。
铧子山是通河的象征。
至于铧子山诞生于何年,如何形成今天的模样,无从考证。只有美丽的传说,演绎着一串串神奇的故事。
古时候,松花江北岸杳无人烟。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无牛羊。有的是獐狍野鹿,出没于茫茫荒原。自然界如果没有人的出现,它便是单调的,没有灵性的世界。就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一对闯关东的父子出现在松花江南岸。向北远望,他们被那一片神奇的土地所震撼了,在那碧草蓝天之间,隐约有红色的祥瑞之光闪现,招唤着父子俩。
父子二人被神秘之光所吸引,毅然游过波涛滚滚的松花江。按照神光的指引,他们向西北方向走去,直到火红的太阳隐入荒草,亮晶晶的星斗撒满深邃的夜空,疲惫的二人才在荒草丛中沉沉地睡去。一觉醒来,阳光已铺满荒原,有花香,有鸟鸣,有潺潺的流水。父子二人陶醉于这美丽的地方了。他们割下荒草,搭了个简易的窝棚,决定在这里安营扎寨,开荒种田。
开荒,是一件十分艰苦的事情。父子俩凭着从关里家带来的两只镐头,一镐一镐地刨。太阳灼焦了他们的脊背,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他们的手上满是血泡,但他们从来也没有停止过。因为他们心中装着希望。
七天过去了,他们只开出一小块荒地,手震裂了,脚站肿了,腰疼得直不起来。父亲说:“咱们歇歇吧。”
父子俩早早收了工,倒在窝棚里沉沉睡去。睡梦中,那团神奇的光又出现了,渐渐地,幻化成一个慈祥的婆婆。婆婆说:“你们的诚心和勤劳打动了我,我赐你们三副神犁,帮助你们开荒种地,你们要好好地使用它。”说完,婆婆又幻化成神光,渐渐消逝了。
早晨醒来,父子俩一齐钻出窝棚,果然发现三副犁铧放在岔林河畔,三副犁大小不一,整齐地排列着。两人欣喜若狂,儿子拉犁,父亲扶犁,那犁铧像有灵性似的,不需要很大的劲,就能披荆斩棘,勇往直前。在犁下,黑油油的土地成片展开。有了这三副犁,不到三个月的功夫,野草丛生的荒原就变成了大片大片的良田。
又一个满天星斗的夜晚,父子俩在梦中又见到了那团神光,那团神光又幻化成慈祥的老婆婆。婆婆说:“你们干得不错,这片地足够你们种的了,就不要再开了,要留下一些荒原来,留给我们的后人,留给那些靠荒原为生的动物们……”婆婆说:“我要把犁收回去了,放在岔林河对岸,让后人看到它,就想起祖先的汗水,就想起要为后人留一片荒原……”
早晨,又一个清新的早晨,父子俩走出窝棚,他们惊讶地发现,在岔林河的对岸,一座郁郁葱葱的大山矗立在那里,三座犁铧组成了山峰,最高的在中间,另两座依次排在两边。他们知道,这就是神仙赐给的三副神犁。
父亲挽着儿子,跪下来,向三座犁铧磕了三个响头。
铧子山就这样诞生了。
从此,父子俩在铧子山下,岔林河畔,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但平淡的生活中似乎缺少点什么。
是什么呢?
又是那团神光,那位慈祥的婆婆在梦中出现了。她对父亲说:“你的儿子很能干,也到了娶妻成家的年龄了,你不想为他娶妻吗?”
父亲叹了口气:“茫茫荒原……”父亲没有说下去,但谁都理解父亲的意思,茫茫荒原,哪里有女人呢?
婆婆说:“我有个女儿,住在铧子山上,从明天开始,让你的儿子上山采棒槌,剩下的,就要看他们的缘分了。”
其实,婆婆的女儿,就是后来我们所说的“人参仙子”或“棒槌姑娘”,关于她的故事,在通河一带传说颇多。总之,老汉的儿子经过重重磨难,最后娶到了人参仙子,才得以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
通河人,都是人参仙子的后代。
现在的铧子山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旅游区,2006年登山节的主办地。但我总觉得这里缺少点什么。在我们畅游铧子山的时候,不该忘记人参仙子。于是我想,是否能在铧子山景区的适当地方,立一座雕像——美丽、善良的人参仙子。
有了人参仙子,铧子山便充满了灵性。
二、关于妖精泡
妖精炮和哈什哈泡相距0.5公里,两泡相对,民国年间称“二龙潭”。
两泡是通河县最大的泡泽,方圆40多公里。举目望去,烟波浩淼。四周水草丰盛,野花姹紫嫣红,是各种鸟儿的乐园。荡舟湖中,碧波荡漾,水美鱼肥,一派如诗如画的水乡风光。
对于妖精泡,人们似乎很忌讳“妖精”二字。文革期间,人们把妖精泡称为“跃进泡”。我常想,这位把“妖精泡”改为“跃进泡”的人一定是位高人,“跃进”与“妖精”既是谐音,又破除了迷信,注入了积极的政治意义。
通河有人才啊。
近年来搞旅游,人们也大都愿意称“二龙潭”,而不愿称“妖精泡”。
妖精泡里到底有没有妖精?传说有,但谁也没见过。
传说在很久以前,在一个泡子边,有一个名叫连河的屯子,屯子中有一户人家,专门往外租用办红白喜事的餐具。
一天,来了一个人,打听谁家租餐具,就找到了这户人家。说明来意,主人就把餐具租给了他,并嘱咐他用完就送回来。来人说行,带着餐具,出门就不见了。主人感到很奇怪,暗想,这下餐具没地方去要了。
两天之后,就听见有喇叭声传来。这位主人赶紧出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结果来到了泡子边,看见泡子边雾气茫茫,人影穿梭,接着就什么都不见了。
到了第三天,喇叭声更响了,人也非常热闹,人们议论纷纷,都说泡子里有妖精。
第四天,租餐具的那个人来送餐具,主人问他是哪个屯子的,这人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上来。主人问他谁办喜事,那人说是他们头儿黑鲨星和嘎啦小姐成亲,说完就往外走。主人跟随他出门,想看看他向何处去,只见这人出门就朝泡子方向走,到了泡子边就不见了。
妖精泡由此得了名。
这是传说,有无其事无法考证。但有一点人们是能看得见的,就是在泡子的中央,每当数九这天,就会出现两条犄角形的冰棱。有人说,妖精是牛变的,水下太冷了,想出来晒晒太阳。
可见,妖精也是满可爱的嘛。
其实,妖精,作为一种文化,应该是宝贵的旅游资源。提到杭州的西湖,你是否会想到千年蛇妖白娘子,由妖而人,还会想到许仙吧,想到雷峰塔,就会想到那位可恨的法海和尚吧?
有时候妖精比人更可爱。
神秘的地方总是令人向往的地方。
我想,如果有可能,在妖精泡边塑一座雕像,一位妩媚的女妖怀抱一条鲤鱼,向人类献上最灿烂的微笑。
抛弃偏见,忘却怨恨,这,才是和谐的世界。
三、关于乌鸦泡
如果有人问:世界上什么鸟最难看?你一定回答:乌鸦。它满身黑色,叫声难听,是不祥之鸟。
但却有将乌鸦作为地名的,通河县的乌鸦泡镇,“乌鸦”二字便赫然在目。
家乡永远是美丽的,为什么不叫“凤凰泡”、“孔雀泡”?实在不行叫“麻雀泡”也比“乌鸦泡”强啊。
乌鸦难看,却有一段美丽的传说。
古时候,乌鸦泡一带为女真居地。一日,王子带随从到松花江边狩猎,不巧遇到一伙恶人,王子与恶人发生争执,恶人用箭射伤了王子,王子骑马逃跑。在跑至现在乌鸦泡一带的时候,突然马失前蹄,栽进一片沼泽地中。
眼看追兵就到,王子性命势必难保。就在这时,成群的乌鸦铺天盖地而来,在空中盘旋一阵之后,一齐落在了沼泽地,将王子遮蔽得严严实实。
恶人自然无法发现王子,傻傻地远去了。
王子得救了。当他继承王位之后,亲笔书写了“乌鸦泡”三字,刻在石碑上,立在乌鸦救过他的地方。
那么,那块石碑呢?因为年深日久,随着江道的变迁,那石碑早已沉入江底。
故事很简单,也很通俗。但正是这个故事,给丑陋的鸟儿涂上了美丽的光环。现在,当我走在乌鸦泡的街头,经常看到成群的乌鸦(不知为什么,这里的乌鸦的确比别的地方多)。这时的我,常常想到的是“乌鸦反哺”的故事,这个故事和乌鸦救王子的故事同样美丽动人。
我们为什么认为乌鸦丑陋,因为我们只注重了外表,对它缺少更深的了解。
所幸的是,在乌鸦泡与依山乡合并的时候,保留了乌鸦泡这个名字。这是一个有特点的名字,有文化内涵的名字,容易让人记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