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幸在长白山科学研究院的朴正吉研究员带领下来到长白山森林生物多样性监测样地。这里是长白山原始林的核心地带。如果说在长白山上我们看到的还是冬季的景观，那么这里就完全是春季的景色了。这里海拔已经很低了，是红松阔叶混交林地带，除了红松、紫椴、胡桃楸等，还有云杉、冷杉等应该在更高海拔才分布的针叶林在这里大量生长，仿佛是呈梯状分布的长白原始林在这里的大聚会。原始林里的景象是次生林不可比拟的。这不仅因为这里有更粗壮高大的树木，更重要的是只有这样复杂的森林环境才能使一些动物存在。例如，朴正吉研究员介绍，黑熊冬眠或栖息需要能容身的树洞，粗壮而又容易腐朽的青杨树恰好可以提供这样的栖息场所。而大量的风倒木，则给有些小动物、昆虫和菌类提供了必需的生存环境。复杂多样的原始林，其实是一个井然有序的生物多样性世界。
在长白山的两天里，我们看雪山看温泉，看冰雪消融、嫩绿萌生的长白林海，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旋律在回旋。这就是日本歌曲《北国之春》。
这首歌的缘起，是要为当时的日本当红歌手千昌夫写一首新歌。接受这个任务的词作者井出博正，他的家乡长野，有着百万株之多的白桦树，号称“亚洲最美的白桦林”。井出在作词时，想起小时候度过的乡村生活：八岳山上吹下来的北风突然变成南风后，白玉兰就绽放了大朵的鲜花，白桦林里的水车小屋和圆木制成的小桥浮现在晨雾中……一部传世经典《北国之春》的歌词就这样一气呵成。写完歌词后，井出迫不及待地跑到住在东京的作曲家远藤实家里。歌词同样勾起了远藤对家乡对儿时故乡新泻生活画面的回忆。很快，优美的旋律就创作出来了。歌曲被歌手千昌夫首唱后迅速成为日本的“国民歌”。
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曲，是著名歌唱家蒋大为演唱的，他就是出生在吉林东部的长白山林区的。“残雪消融，溪流淙淙，独木桥自横。嫩芽初上落叶松，北国之春已来临 ”北国的春天，有残雪，有溪流，有返青的森林和灿烂的春花——这些，不正是长白山5月的景象吗！所以我觉得，中国人要体验《北国之春》的意境，一定要在5月来一次长白山。
大概 2003年的8月，我第一次登长白山，在迷濛细雨中赏了长白山天池。这次当我登顶长白山天池时，看到的是被白雪覆盖的天池，周围的火山锥峰也是白雪皑皑。我把这两次登长白山做了对比，觉得没有看到天池水是一个小憾，但是看到了一座雪山的景观，是一个莫大的收获。我觉得，在一片茫茫林海的尽处，一座雪峰屹立在天际，这是长白山一个经典的美景画面。
雪山，地球上一大独特景观。雪山的形成，一种是青藏高原那样海拔在4000 米以上的高山景观，一种就是由火山喷发形成的雪山，如富士山、乞力马扎罗山。雪山总是给人圣洁神秘的感觉，尤其当人们身处温暖的地带或季节，远望天边皑皑雪山，这种强烈冷暖动静对比，给人独特的美感。
由于中国的地形，中国的雪山都在西部，止于四川西部。东北是中国高纬度地区，这里有中国高寒地带，从纬度上有了雪山存在的天然基础，可惜长白山大概差几十米而没有日本富士山那样超越雪线的高度，使东北没能出现一座雪山。这应该算一个遗憾。庆幸的是，长白山只是在每年夏季没有积雪，其他季节都是一座白雪皑皑的雪山景观。而且，与同样是火山喷发形成的富士山和乞力马扎罗山相比，长白山有着前两者都不具备的火山经典景观——火山天池。长白山虽然不是终年积雪，我更愿意把长白山看作一座雪山。如果说，夏季到长白山看天池，那么除了夏季，人们可以到长白山看东北的雪山。
END
原文发表于《森林与人类》杂志2013年第6期《长白山》专辑返回搜狐，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