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国际花卉拍卖交易中心内待拍的鲜花。记者 郜晋亮 摄
拍卖大厅内,采购商正在竞拍鲜花。记者 郜晋亮 摄
昆明市晋宁区昆阳张良花卉专业合作社内,花农正在包装鲜切花。记者 郜晋亮 摄
鲜花拍卖20余年,给产业带来了哪些改变?面对巨大的消费潜力与新赛道的竞争,鲜花拍卖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观察鲜花拍卖走过的历程,对中国农产品拍卖行业的发展颇具参考价值。
说到中国花卉产业,位于云南省昆明市呈贡区滇池东岸的斗南村是一个避不开的地方,当地人对斗南有个有趣的叫法——“花窝子”。
每天下午5点左右,斗南的花都路上便会热闹起来。花都路一侧是昆明国际花卉拍卖交易中心,另一侧是斗南国际花卉产业园区一期项目“花花世界”,车身写着“斗南花卉”字样的绿色小三轮满载着鲜花穿梭其间。在昆明花拍中心拍下心仪的花,再转场来到隔壁的产业园卖掉,是不少零售花商日复一日的工作。遇上高峰期,等待进入产业园的“小绿车”能排到花都路上。这样的繁忙景象已经重复了21年。
自2001年国家发展改革委、云南省政府批准设立昆明国际花卉拍卖交易中心以来,经过20余年的发展,昆明花拍中心已经成为亚洲交易规模最大的花卉拍卖市场,鲜花交易日均规模达400-450万枝,40多个品类1500多个品种的鲜切花通过拍卖交易销往40多个国家和地区。
不过,新的交易模式正在打破拍卖市场20多年来建立起的平衡。2016年前后,“订阅式”鲜花电商红极一时。热潮短暂退去后,传统电商和生鲜电商的入局,让这条赛道重燃“战火”。线上终端市场的巨大潜力,让一些习惯了面向花店和专业批发商的产地经销商也不得不正视这条新的赛道。
7月1日,随着鲜切花拍卖交易落槌,云南省昆明市晋宁区国际花卉交易物流中心正式启用。这意味着,未来云南鲜切花产业将在昆明斗南之外形成一个新的交易集散中心。
鲜花拍卖在新渠道的竞争中继续扩容。鲜花拍卖20余年,给产业带来了哪些改变?面对巨大的消费潜力与新赛道的竞争,鲜花拍卖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观察鲜花拍卖走过的历程,对中国农产品拍卖行业的发展颇具参考价值。
从“论斤卖”到“论枝卖”
尽管只在20世纪90年代偶然来过一次斗南,河南焦作的杨女士依然记得那时的场景:熙熙攘攘的花商,挨挨挤挤的各式鲜花,摩肩接踵的买花人……最让她记忆深刻的,还是这里论斤卖的鲜花——来这里之前,在她的印象中,鲜花还是“奢侈品”。彼时,“中原粮仓”鲜有种植鲜切花的农户,高昂的运输成本和勤俭的消费习惯,让她很少有接触鲜花这种“非生活必需品”的机会。那次去斗南,她腾出了半个行李箱,把斗南的“春天”带回了家。
在产地是论斤卖的“大路货”,到2000公里外却成了触不可及的“奢侈品”。20世纪90年代,打破市场信息的不对称性,将小散乱的产业格局加以整合集聚,建立一个可以和国际接轨的交易机制,进一步挖掘花卉产业的巨大潜力,成为正处于成长期的云南花卉产业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花卉拍卖正是在此时进入了当地政府的视野。
当时,国际上2/3的鲜花都是通过这种交易机制卖到全球。作为花卉拍卖的发源地,荷兰正是借助这一交易机制,推动本国鲜花产业发展,并一跃成为了“花卉王国”。业内人士称:“如果这种拍卖机制不在云南推行,云南花卉肯定进不了国际市场。”
2000年第33号国务院公报中刊载了一份题为《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支持云南省发展花卉产业有关问题的函》的文件。文件明确回复云南省人民政府,要使云南的花卉尽快发展成为支柱产业并进入国际市场,必须在发展公司加农户的现代化生产方式的同时,发展现代拍卖市场的营销方式。
2002年12月20日,云花第一拍落槌,执槌者是被称为“云花拍卖第一人”的张力。
“虽然我很早以前就接触过拍卖,但是拍卖能不能真正在云南落地生根,能不能把这种机制推广到有着几千年传统交易习惯的花农身上,其实还是打了很多问号。”张力的这种担心很快被现实印证:“第一拍的价格低于正常价格的30%。因为是降价式拍卖,买家更愿意以更低的价钱来买,所以缺乏竞争的气氛,价格一直低迷。”
“没人愿意把花送去拍卖。”昆明市晋宁区昆阳张良花卉专业合作社理事长张良那时还是十多岁的少年,刚入行的他对新事物充满好奇。“把花送去拍卖,就意味着要经过昆明花拍中心严格的品质分级,进而进行产品定价。但当时的花很多达不到分级要求,只能被低价出售,而在传统市场里,因为可以面对面沟通,反而还能有更好的价格。”
张良更熟悉这样的工作节奏:等待花农采花结束,早上10点他开始在村庄之间辗转,中午12点左右结束收购往斗南方向走——运花的吊挂很少会走高速,拉得又是重货,路途至少要花上一个半小时,午饭只能在路上解决——下午2点花市一开门就开始进行交易,一直持续到次日凌晨七八点钟,即便是好卖的时候也要到凌晨4点左右。收花贩花的少年人都觉得辛苦,自产自销的花农更有些吃不消。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要自己把花送到拍市去交易,给他们还要做分级,花费同样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