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文献综述
关于网红(Internet-famous)的概念学界尚未形成统一认识,但通过总结已有研究中关于网红的定义发现,网络平台是网红形成的重要工具,网红的最终目标是身份地位或影响力的建构 [14-15],在集聚影响力的过程中逐渐向产业化发展引导消费与经济交换 [16]。因此,本研究将网红打卡(check in Internetfamous places)定义为:泛指网红文化消费现象,侧重主体精神层面的需求满足,强调符号意义和身份意义的建构。身份意义建构也是消费社会中倡导符号意义消费的结果 [17],是消费市场动员消费的重要议题。网红文化消费现象本质上是消费社会中文化工业生产的消费品,这种文化消费现象是消费市场为实现社会控制而发起的社会运动,以消费意义为核心议题进行消费动员,进而实现消费市场与消费主体的互动 [18]。然而,消费者对价值意义的建构不仅受到消费动员的影响,消费者解释外在世界的心理模式也影响其对消费意义的解读 [19],消费者通过能动地解码并重新编码,建构符合自身利益的符号意义,即文化再生产 [20],建构了网红打卡消费多重消费意义。
作为一种文化现象的网红打卡在消费社会中逐渐转向经济领域,成为一种时尚的文化消费品 [9]。随着网红打卡消费行为的流行,这种日常文化消费行为已经延伸到旅游情境中,导致旅游体验与日常生活之间的界限逐渐消失,消费者对前往网红旅游地打卡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即网红打卡旅游。如果将旅游的终极价值追求理解为寻求精神归宿,短暂的自我寻找与自我回归 [21],那么,网红打卡旅游则是旅游者通过消费网红文化获取世俗性休闲体验,并指向深层次的自我身份建构 [7]。蒋晓丽和郭旭东认为,旅游者的网红打卡行为是一种“媒体朝圣”,是一种追求象征性意义的活动,而非传统旅游经验中对景观的“真实”和“差异”的绝对期待 [22]。Nash 提出的精神中心是行为发生的动机的观点进一步佐证了网红打卡旅游行为与精神世界息息相关 [23]。倡导符号意义的消费观念认为,网红消费品所代表的符号意义是网红打卡者对自我的延伸与期盼 [24]。网红打卡旅游者通过情感投射与行为模仿,获取网红的符号价值与意义,建构我者与他者、个体与群体等多重互动,已成为文化认同基础上的群体或集体行为 [25]。网红打卡旅游文化消费被视为一种新的自我表达方式,张扬自我特征以获得社会肯定的方式,即对自我身份的建构 [7]。通过网红打卡消费活动,消费者实现对自我的赋权,即通过消费增强自己的话语权,进而巩固自身的认同感和价值观 [14]。网红打卡旅游实践过程中,主体偏爱拍摄各种照片进行分享,表达自己的打卡行为,不仅是一种休闲体验,同时也是对自我的展示,是更深层次对自我的理解与定义 [6]。Dinhopl 和Cretzel、Liu认为,旅游照片是对自我形象的操控,这种在数字空间中形成的网络化凝视逐渐从向外延伸到反射回自我,是对自我身份的建构 [26-27]。Haywood认为,照片揭示了自我与世界的关系,包括我们如何看待和解释世界、自我与他人以及地方之间关系,以及所有意义和想象,因此,旅游照片是关于自我信息的反射 [28]。网红打卡照片本质上也反映了自我与世界的关系,是旅游消费者将网红景点某些特征归于自己、寻求内在非凡自我的过程 [26]。
虽然当前研究普遍认可网红打卡消费是一种建构主体身份认同的符号意义消费 [7],但是忽视了网红打卡过程中意义建构是消费市场与网红打卡者之间互动的结果,充斥着意义的认同以及消费控制策略的抵抗,意义挪用与改编的过程 [11-12]。此外,过往研究缺少从旅游消费的视角对打卡旅游现象进行研究,无法系统分析网红打卡消费实现了哪些意义。从旅游消费情境中解读网红打卡现象所建构的意义能够由浅入深地解读网红打卡消费活动所建构的多重消费意义,填补当前打卡旅游研究的不足。
2 研究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