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告别大家,我们仨继续前行。因为今年转山人远没有去年多,南通拉扎的营地已经废弃,去年在这里,阿丙青年农博斯送我一罐红牛,几位年轻人打牌的桌子还在,茨吉拉姆依着的横杆还在,但人都走了,多了些荒草。
路遇一个蜂巢,有只大黄蜂守在附近,伺机捕捉回巢的蜜蜂。
三小时从海拔2500的秋那桶向上走南通拉大坡,两小时后,遇到第一个还有人的村子,小姑娘白玛曲措守着店,她说今年人很少,从秋那桶到辛康拉垭口只有三个营地还有人。几小时前,有位安徽来的大哥路过,一天前,有个小伙子在这里住了一晚,也是安徽的。
下午四点,来到海拔3500米的圣水营地,一年前,在这里看到云层中露了一面的缅茨姆,此刻,她一直在云中,我知道她在那,只是看不到。放下背包,拿出音响,听着歌,坐在地上等着云散。一小时后,李锋也拖着疲惫的双腿来到营地,在伙房里和旺学烤火聊天,我继续在山坡上等着看缅茨姆。
又过了一小时,云散了,缅茨姆清晰的出现在眼前,与东侧飞来寺看到的正三角形不同,在这需要徒步三天才能到达的西侧,缅茨姆更饱满,微胖,挺可爱的。太阳逐渐靠近西侧的高黎贡山,缅茨姆的色彩也从白色变成饱满的金色,耀眼的金色!我呆看了一会儿,赶忙跑回伙房,对两位烤火的伙伴喊:快出来!十秒钟后,几个人站呆站在山坡上,看着缅茨姆,这场景,梅里的日落日照金山,真没多少人见过,美的不知如何形容,看着就好。
十分钟,从金色到玫瑰色,最后一束阳光在缅茨姆头顶上离去,似乎能感到声音,轻轻地,像是告别。山,又变成白色,天空是带有暖调的粉,逐渐逐渐变成深邃的蓝。这场景,任何文字与照片都显得苍白,能看着就好。
梅里十三峰,最爱缅茨姆……
回到伙房,女主人已经准备好晚饭,吃过饭烤烤火,休息。
午夜时分,感觉天狼星能升起来了,应该就在正东,在缅茨姆附近。爬出盖了两层的被子来到屋外,缅茨姆在星空的映衬下静静地站在东方。没多久,天狼星在她右肩上升起,很亮。
第二天一早,告别主人前往阿丙村,午后在村里与骡队汇合。村主任普索朗得知我第二天一早要租车去甲辛,说如果下次来多住一天,可以到村子东边海拔4400米的山脊去看雪山。我说干脆今天就上,让普索朗帮我找一位向导。阿青布担心安全问题,一是去那山脊没有路,得返回圣水营地附近上山,当地村民没几个去过,最快的要两小时左右能上去,再说,下山时天必然黑了,更难走。我说择日不如撞日,哪怕我慢一些,三小时总能上去了。
陪我上山的村民扎西农布过去是猎人,在这片山上抓猴子,现在不让打猎,他就开始拣菌子,所以路很熟。先坐扎西开的摩托车从悬崖小道翻辛康拉垭口回到圣水营地附近,然后穿过竹林、阔叶林、针叶林、杜鹃林,向着山脊。
半小时后,我喘着粗气,浑身冒汗的走出竹林,开始进入栎树为主的阔叶林带。原本想我和农布一人一瓶水,但此时,我担心两瓶水都不够我喝,可农布压根没有喝水的意思,好强大。在海拔4000米的一处缓坡上,杜鹃花铺满整个山脊,如果是六月,那这里将是一片淡粉色,远处映衬着缅茨姆。身后,悬崖下的山谷间,已能看到海拔只有两千米左右的阿丙村。
再向上,没有了植被,竟然出乎自己意料的和扎西农布一样,两小时爬上这道落差900米的山脊。很多时候,坚持,能让自己的潜力发挥到极致。
坐在山脊之上,看着七公里外的卡瓦格博身上的云层逐渐散去,等待再一个日落的日照金山。宁静中,突然感受到面对的远方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一阵阵低沉的轰鸣声,裹挟着气浪而来——是雪崩!虽然相隔七、八公里,依旧让人心生敬畏与恐惧。1991年1月3日,那场崩塌量达到三十万吨堆积的雪崩瞬间将17位登山者与卡瓦格博融合在一起 。
慢慢的,在逐渐西沉的阳光下,卡瓦格博身边的云也散了,再次看到日落的梅里日照金山,这一次,除了缅茨姆,卡瓦格博也在。
与山脊下海拔3500的圣水营地不同,从这里能看到更完整的缅茨姆,因为位置不同。山与人一样,不同的位置,不同的角度,会有不同的一面……
关于作者:
白继开
一位开朗,健谈的帅哥,北京晚报资深记者,摄影师,探险行者,自驾达人。
他,十二去梅里,三进罗布泊,两至可可西里;他,走过西北、西南的大部分地区;他,行遍所有的进藏公路;他曾到访过新疆所有地区。
不经意间,什么明堂吸引了你的目光;
忽然之间,有了相见恨晚的欣然;
弹指之间,让我们与同好者分享乐趣。
感谢你关注什么明堂:dg-mingtang。感恩与你在这里相遇!返回搜狐,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