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空间最初产生于人类遮风挡雨、防寒御热的需要,它的边界把自然和恶劣天气隔绝于外,人类由此进行自我保护、休养生息。室内空间最初由单体建筑制造,当单体建筑连绵成片,便形成街道和聚落。随着人类活动的规模不断扩大,聚落不断向外延伸而形成城市。以上帝的云端视角来看,大地被分成了两块:一块是非人居(nonhuman)空间,除人之外的万物餐风沐雨于其上,按《圣经》的说法就是“荒野”,是魔鬼出没之地;一块是人居空间,不论乡村或城市,人类在屋顶的遮盖下,吃喝拉撒,世代繁衍。以人类自身生活起居的角度来看,这两种空间被定义为户外空间和室内空间;以城市主义者的角度来看,它们则是非城市(nonurban)空间与城市空间,他们把乡村这种低密度的人居空间也划入了城市的对立面,而地理学家则把乡村视为“平衡城市与荒野两个极端”的“中间景观”(middle landscape)。
傅立叶的“法兰斯泰尔”建筑效果图。取自Albert Brisbane英译傅立叶著作《人类的社会命运》,1840年。© C.F. Stollmeyer抵御恶劣天气,是人类从上帝手上争夺生存空间的主要手段。在十九世纪上半叶,法国的乌托邦主义者傅立叶所设计的“法兰斯泰尔”(Phalanstery),就是一个全天候的连续室内空间。对这一连接成倒U型的大体量拱廊式建筑设计,傅立叶深以为傲:“在文明制度下,甚至国王都没有这种设施。你走过他们的宫殿时,会淋雨或挨冻。”傅立叶在他的《四种运动的理论》中把社会的最高级形态定义为“和谐社会”,而他身处的时代虽然被命名为“文明社会”,却深藏各种危机。“和谐社会”下面有许多“法郎吉”(Phalanxes),每个“法郎吉”都建有一个“法兰斯泰尔”,每个“法兰斯泰尔”都有不同的“谢利叶宫”(Seristeries),不同的“谢利叶宫”和公共设施被连成一体,穿过庭院时,有专用的通道,它的穹顶和窗户可以挡雨和过滤吸收阳光,是一段半户外、半室内的过渡地带,可保持适当的温度,为乌托邦居民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