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由登莱(或东莱,今山东掖县)北行经大榭岛(今庙岛群岛南长山岛)、歆岛(今砣矶岛)、淤岛(今钦岛)、乌湖岛(今隍城岛)、又北渡乌湖海(今渤海老铁山水道)”,便可见乌石山(亦称马石山),即今之老铁山,然后“船下马石津”便到了“青丘国”。也就是说:从登莱或东莱乘船先过庙岛群岛,在临近沓渚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青丘”的地理标识“乌石山”。
这应了《南山经》所云:“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正是因为这条海路多有岛礁及“青丘之山”可为湾船行驶定向导航,才有了“距今约4000年左右,大连与山东烟台地区的海上航线相当成熟”。今之,说大连“以港兴市”,看起来亦是古来即之。
登莱至沓渚这条古海路的距离,清著名地理学家徐松据宋代官修的《会要》辑录的《宋会要辑稿·蕃夷》一书中计算过。书曰:宋淳化二年(991年),女真首领罗野里鸡云:“契丹怒其朝贡中国,去海四百里,置三栅,驻兵三千,绝其贡献之路。”这里所说的三栅分别为:金州地峡的“苏州关”又称“哈斯罕关”(今甘井子区土城子村至盐岛),旅顺三涧堡的旅顺口关,山东庙岛群岛的乌湖岛上的北城隍关。“去海四百里”,“去海”系指从金州经沓渚至北城隍关的线路,“四百里”则表示“去海”线路的全程距离。这条“去海”线路分为两段:一是金州至沓渚段为陆路,二是沓渚至登莱段为海路。其中,陆路段距离,乔德秀老先生所撰《南金乡土志·山河海岛志》云:金州至沓渚间为一百四十五里。自然,海路段距离仅余二百五十多里。如是,再加上北城隍关到登莱间距离,辽东的沓渚,位于山东登莱“海东三百里”,应该不会有错。
“青丘国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青丘,山名”“青丘,海东三百里”,这些不同时期史书中所记载的“青丘”与山东登莱间海路的地理位置、标识、海上距离、物产和环境基本相符。这就像“对号入座”一样,一一地对上了。由此,我们可以确定,“青丘”就是今大连地区较早的古代地名。
唐代史料可以佐证
“青丘”是大连地区古代地名,尚有唐代史料可以佐证。
《子虚赋》云:“秋猎于青丘,盖谓此。服虔曰:青丘国在海东三百里。唐讨高丽,置青丘道行军。”这里说了两层意思:一是,常于秋天在“青丘”打猎。那时,今大连地区是秋猎的好地方。二是,唐贞观十九年(645年),唐太宗为“不遗后世忧也”,钦定收复辽东。唐朝征东,唐军首战俾沙城(今金普新区大黑山城),掳男女8000口后退兵。两年后,唐太宗再次发兵征东。“青丘道行军大总管”牛进达率军渡海到今大连地区,攻占了石城(普兰店魏霸山城)、积利城(庄河,前城成山山城、后城夹河山城)后退兵。又二年,命左武卫大将军薛万彻为“青丘道行军大总管”攻下了大行城(今丹东娘娘庙城)。
“道”是隋唐时行政建置。当时被日本、朝鲜的“遣隋使”“遣唐使”传回各自国内,至今仍在沿用,如:日本“北海道”、韩国“京畿道”、朝鲜“平安北道”等。唐军征东,朝廷钦命的官员,按唐朝建置也在其所到之地后加一个“道”字,如:“青丘道”“辽东道”“平壤道”“比列道”(比列河,今庄河碧流河旧名)等。
唐高宗继位后,依然将收复辽东视为国策,派出少量军队,从水陆两面轮番袭扰辽东,使得东北的少数民族武装困于防守,不得耕种,辽东田野大片弃种,生产、生活陷入困境。唐总章元年(668年),唐高宗收复了包括今大连地区在内的辽东。这也反映出,正是由于有牛进达、薛万彻统率军队从山东渡海转战于今大连地区,于是才会有唐太宗两次钦命的“青丘道行军大总管”一职。这进一步表明,“青丘”就是大连的古代地名。
“青”字串起大连古代地名
从西周的“青丘”,到唐朝“青泥浦”“青泥岛”,一个“青”字,将大连古代地名串了起来。近代著名历史学家金毓黻所撰《东北通史》认为:“青”字,源于“乌石山”,即“今老铁山”,而“老铁山,其色焦黑,因以得名”。在中国古文化中,“青”与“乌”为一色。这恰似给人们以某种内在联系、传承的遐想。老铁山其色为“青”,是大连古代地名“青丘”的源头,青色是大连古代地名文化的基本元素。
“青丘”是今大连地区地名最早见于史书的文字记载。这应是距今约4000年左右,今大连地区与今山东烟台地区海上航线往来活动的结果。西周始于公元前11世纪终于公元前771年,照此算来,距今3000多年前或更早,今大连地区便有了地名。“青丘”这一大连古代地名的出现,要比汉时称“三山”、唐时称“青泥浦”“青泥洼”的说法早1000多年。
文字:王 军
编辑:周代红返回搜狐,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