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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地下文物看陕西，地上文物看山西。
说的是到了山西，随便逛一逛都能偶遇一处古建筑。
如果恰好行至山西大同，那就不妨去看看世界文化遗产——云冈石窟。
大同云冈石窟昙曜雕像 玄子 供图云冈石窟位于大同市城西不到20公里的武州山南麓、武州川北岸，石窟依山开凿，东西绵延约1公里。大大小小的洞窟依次排列，大的洞窟有几层楼高，小的洞窟不过数尺。佛像总数超过5万尊。
云冈石窟是我国三大石窟之一，是中外文化、中国少数民族文化和中原文化、佛教艺术与石刻艺术相融合的一座文化艺术宝库。
《中华文明史》（第4卷）这样写道：“大同云冈石窟中年代最早的16—20窟，即著名的‘昙曜五窟’，是来自凉州、当时身为沙门统的僧人昙曜所开。”
石窟源出天梯山
昙曜是凉州（今武威）人氏，自小出家习禅，品格坚贞，志气高远，风度闲雅。在来大同之前，昙曜和印度僧人昙无谶一道，在武威开凿了天梯山石窟。
天梯山石窟第13窟大佛造像 杨艺锴 摄甘肃武威天梯山石窟虽说名气不及云冈石窟，但却有着“中国石窟鼻祖”的殊荣，是最早由皇家主持修建的石窟。
甘肃处在丝绸之路黄金地带，是中国石窟分布最密集的地区。
中国最早的石窟群，几乎都集中在甘肃大地上。
丝绸之路带来的文明交流碰撞，在甘肃诞生了无与伦比的敦煌石窟艺术和独一无二的凉州造像模式。
著名考古学家宿白考察过天梯山石窟和河西地区的金塔寺、文殊寺石窟后，将新疆以东最早的石窟定义为“凉州模式”，并认为，中国内地的石窟艺术率先在武威天梯山萌芽，而且正是天梯山石窟创立了凉州模式。
好战而又崇佛的匈奴国君
说及天梯山石窟，北凉国君沮渠蒙逊是绕不过去的一个大人物。
武威天梯山石窟前的黄羊河水库 杨文远 摄沮渠蒙逊是匈奴族人，公元397年，沮渠蒙逊起兵反后凉吕光，拥立后凉段业为凉州牧。
公元401年，沮渠蒙逊杀段业自立，于412年占领姑臧（今武威），并迁都姑臧，称河西王。
公元421年灭西凉，据有河西走廊全境。
这位擅长打打杀杀的匈奴国君，极度崇佛。
沮渠蒙逊统一河西走廊后，在河西各地大兴寺庙，供养高僧译经传法，河西佛教一度极为鼎盛。
但沮渠蒙逊并不满足于此，他认为木材建筑的寺院不能永久保持，于是，决定采用印度那种在深山里筑造洞窟的模式，地点就选在凉州天梯山南麓，一位风尘仆仆的印度僧人昙无谶也被沮渠蒙逊迎进姑臧城。
叮叮当当的凿石之声便在天梯山响起……
天梯山石窟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杨文远 摄唐代道宣《集神州三宝感通录》一书中，记录了这个中国佛教史上的大事件：“于州南百里，就而斫窟，安设尊仪。或石或塑千变万化。有礼敬者惊眩心目”。
这段有关中国内地石窟最早开凿的文字记载，让沮渠蒙逊开创的南山石窟具有了划时代的意义。
到了公元439年，北魏灭了北凉，将凉州3万多家人口迁至山西平城。如此多的人口当中，包括开凿天梯山石窟的几乎全部凉州僧侣工匠数千人，其中，最著名的正是高僧昙曜。
天梯山石窟一鸣惊人
1954年，著名考古学家史岩路过武威时，第一次对天梯山石窟做了全面考察，并得出结论：天梯山石窟是沮渠蒙逊首先创建的。
但实际上，史岩到来时，天梯山石窟残存的壁画佛像大多已无迹可寻。这是因为沮渠蒙逊选择的南山，刚好处在一条地震断裂带上，历史上曾遭到无数次地震破坏，就在史岩到来之前的1927年，又历经一次大地震的摧残，仅仅留下13个残破的洞窟。
游客参观天梯山石窟 杨艺锴 摄天梯山石窟的皇家身份刚刚被确认，1958年，因修建黄羊河水库，幸存的佛像壁画又必须得剥离搬迁。
洞窟里面的造像和壁画都搬进了甘肃省博物馆和武威仓库，留下来的只有无法搬动、屡经修缮的第13窟大佛造像。
大国工匠、文物修复泰斗、敦煌研究院文物修复师李云鹤感叹道，事实上，天梯山石窟的搬迁是个遗憾，也是石窟文物搬迁史上的一个痛点，因为后来黄羊河水库使用后，最高水位也没有淹到最低的石窟。
只有第13窟那座唐代大佛窟孤独地看着平静的黄羊河水面，千年一叹！
但是，因为这次阴差阳错的搬迁，使得覆盖在清代壁画下的北凉壁画戏剧性地得以重见天日。
天梯山石窟中的北凉壁画 杨文远 摄天梯山石窟的北凉壁画，历经1600多年，在西域文化与中原文化的十字路口，留下了中国内地最古老、最初始的佛教艺术样态，留下了中国佛教艺术从被动模仿到主动融合，直至完全中国化的轨迹。
据相关学者研究，云冈石窟的窟制、龛形、题材内容、造像服饰、装饰部分等都和天梯山石窟有明显的传承关系。可以说，天梯山石窟是云冈石窟的母体。
正如《中国石窟走廊》纪录片导演安秋所言：“这正是甘肃石窟群最可贵、最有趣、最具价值之处。”
也正如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研究员黄夏年所说：“从佛教艺术历史来看，完全中国化以后的石窟艺术并不稀奇。但甘肃石窟正是佛教艺术中国化正在形成之间留下来的一个痕迹，它所反映的这种动态的东西，恰恰就是它最有生命力的东西。”
天梯山石窟不再寂寂无名，而石窟鼻祖的桂冠当然也是名至实归。
来源 | 凤凰网甘肃综合
原标题：《1600年前的石窟鼻祖，原来在武威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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