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空间重构是空间要素在城市空间范围内的重组与再结构化,既是一个空间过程,也是一种空间结果[1]。形式上表现为建筑和用地性质的转化,内容上包括物质元素的再结构化、社会元素的再结构化和制度元素的再结构化3个方面,本质是不同主体利益冲突下的空间利益再分配[2]。以企业为代表的资本力量、以政府为代表的权力力量和以居民为代表的抗争力量构成了城市空间重构的3个重要驱动因子。柴彦威等[3]认为单位是中国城市空间重构的缩影和核心组成,单位社区—单位居民—单位空间是解读城市空间重构的重要视角。学术界对中国煤炭城市空间结构的研究起步于20世纪90年代,先期注重对煤炭城市社会结构的研究[4]、后期偏重于对城市空间结构演化过程、演化机理[5-6]以及划规调控的研究[7],当前研究热点是对转型期城市内部功能空间和社会空间重构的研究[8-10],以更好地为城市规划、旧城改造、产业规划提供理论支撑,推进产城融合、城矿协调发展[11]。在点层面上,一些学者对转型期以前阶段煤炭资源型城市的空间形态、结构特征、成长机制等问题进行了理论和实证分析[5, 12-14];杨显明等动态追踪了煤炭资源型城市全生命周期阶段的空间形态演化,对比不同类型、不同发展阶段煤炭资源型城市空间结构演化的异同,分析了不同发展阶段的影响因素[15-17]。面域层面上,梅林等[18]实证分析煤炭资源型城市城镇体系空间结构特征、演变动力、存在的客观问题,提出了促进资源型城市空间结构重构的4条途径;张玉民等[19]强调通过加强城乡居民点合理规划来推进空间结构的重组。现有的研究在方法、内容等方面与非资源型城市的研究趋同,偏重于从形态学视角分析煤炭资源型城市的结构及演化,不足以明晰转型期煤炭资源型城市空间转型和重构的特点、规律。
与非资源型城市相比,煤炭资源型城市在内部结构、空间组织和城市功能以及空间演化等方面有其特殊性,进一步从微观视角探讨其内部空间的置换特征、路径、模式,有利于以宗地为对象的土地利用规划研究和旧城改造,更能深刻揭示转型期煤炭资源型城市空间转型,为推进煤炭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提供理论支撑。
1 研究区概况淮南市是典型的无依托型煤炭资源城市,1910年(宣统二年)开发大通煤矿,以大通集为基础形成淮南城市的雏形。到1930年,两矿一集(大通矿、九龙岗矿、田家庵集)构成淮南三镇,形成东部城市组团的主体;1950s和1960s先后依托八公山煤矿、谢家集矿、李嘴孜矿形成城镇,奠定了城市西部组团的基本格局,形成了“百里煤城”的空间格局;1980s以后,东部老矿区及西部矿区部分矿井资源逐步枯竭,国家加大了对淮河北岸煤炭资源的开发力度,以潘二矿为基础形成了泥河镇,此后逐步扩展,最终形成了以袁庄为中心的北部城区组团;进入21世纪,通过城市规划,逐步引导城市空间向舜耕山以南地区发展,在空间上形成了相对松散的“三组团一新区”城市空间形态[20]。到2011年,城市建成区面积超过110 km2、城区常驻人口接近114万[21]。
淮北市是典型的有依托型煤炭资源城市,依托1950年设县的濉溪县濉溪镇逐步发展壮大。1957年开始开矿并设立濉溪市,相继依托烈山矿、沈庄、张庄、朱庄、相城、岱河、杨庄等煤矿新建了烈山镇、相城、杜集以及矿山集等煤矿城镇,形成“一城多镇”、离散布局的城市空间格局;1970年濉溪市更名为淮北市,市政府驻地移驻相城;1990s中期以后,城市化、新型工业化驱动相城、濉溪镇、杜集3大城镇空间扩展融合、烈山镇东扩,新建龙湖工业园、濉溪经济开发区、凤凰山工业园3大园区,形成“中空环形”城市空间形态[22]。到2011年,淮北城市建成区面积接近100 km2,城镇人口达76万[23]。
2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