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人员是艺术世界的守护者,他们站在保护文化遗产安全的前线。
上世纪90年代,一家名为Cybermotion的科技公司试图向各大博物馆兜售机器人保安概念。 这个代号为SR2的安保机器人有3个轮子,铁轨般的脖颈及方形的头部,看起来就像电影《霹雳五号》中的机器人。它们配置了声呐及红外设备,可以监控展馆内的空气质量、温度、湿度并可侦查到闯入者。但是这种安保机器人并不受欢迎,而Cybermotion公司也于2001年关门歇业。 不过,博物馆的观众却可以经常看见那些安静的、面无表情的安保人员,他们看起来就像机器人。这其实是观众的一个误解。很多安保人员,就如我们下面采访的6位一样,他们对展览内容充满兴趣,并且对观众十分负责。 博物馆安保人员为观众指引参观道路,还得时刻提防着学步期幼童奔跑时撞上艺术作品。这项工作十分辛苦,不仅时间长且要时时保持警惕,他们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盯着是否有人未经允许对艺术品拍照或携带碳酸饮料进馆,还要忍受一些扮作权威的蹩脚艺术评论家。可以说,这些安保人员就是艺术世界的守护者。
1、卢瑟•拿卡帕阿胡(Luther Nakapaahu),美国印第安人国家博物馆 大多数博物馆安保人员都会从观众那听到相似的问题,包括“卫生间在哪里?”和“我能触摸这里吗?”但是美国印第安人国家博物馆的观众经常询问卢瑟•拿卡帕阿胡一些关于求生的技巧:比如“在雪中如何整理床?”拿卡帕阿胡先生是北阿拉珀霍部落的一名成员,是博物馆中唯一一位拥有印第安血统的安保人员。
拿卡帕阿胡先生在火奴鲁鲁长大,17岁时母亲去世后移居到怀俄明州风河印第安保留地。他的外公外婆让他马上开始工作,重建家里的马场。 “刚来怀俄明时还挺难适应的,”今年51岁的拿卡帕阿胡先生身材高大,声音洪亮,他如是说道,“我们开始学习如何捆甘草,怎么上山砍树枝,把树枝刮干净,然后搭圆锥形帐篷,还有马术。” 拿卡帕阿胡先生认为管理马匹和与博物馆中的人群交流有异曲同工之妙。“对人和对马一样,有时需要很大的耐心。”他苦笑着回忆起第一次追赶抓马匹的场景,当时他的叔叔笑着教他拿一大包燕麦放到桶里,然后大声呼喊,这样马自然会来。 拿卡帕阿胡先生有时也会在休息时间前往博物馆的图书室,学习关于自己祖先的信息,也会在新展览中找寻关于他们部落的手工艺品。他曾经在博物馆中发现过来自北阿拉巴霍族的艺术品。
2、托德•巴尔萨泽(Todd Balthazor),沃克尔艺术中心 如果你注意到位于明尼苏达州沃克尔艺术中心的一位保安突然单腿站立或是摆出一个瑜伽姿势,那可能是托德•巴尔萨泽正在舒展自己的身体。他在接受采访时说:“我经常舒展身体。你必须这么做,要不然身体就会僵硬。我们的一些老员工走起路来好像一棵树。” 即使博物馆里人山人海,31岁的托德也要偶尔与无聊斗争。为了保持警惕,他会试图记住一位观众的服装或是“屏住呼吸直到喘不上气来”。 托德要时常注意那些热爱照相的观众,他们就像“照片炸弹”一样有时会在巨幅作品前摆姿势却忽视了艺术品的安全,他们只会想“这将会成为一幅绝佳的脸书头像。” 他还抱怨自己曾经需要保卫一个德国艺术家Joseph Beuys的音频装置作品,音频来回重复“是是是是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托德说:“不幸的是,如果你站在这幅作品旁时你都无法想别的事情。但是你却只能站在喇叭的旁边以防观众触碰。”
3、迪尼塔•布莱恩特(Dynnita Bryant),费城艺术博物馆 费城艺术博物馆的保安迪尼塔•布莱恩特多次敦促她的同事组成工会,但是却反复听到这样的回答——“这不会管用的。这不会管用的。这不会管用的。” 但是布莱恩特女士却得到博物馆观众的鼓励,并从博物馆绘画中获得灵感,特别是文森特•威廉•梵•高的《向日葵》和彼得•保罗•鲁本斯的《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向日葵》让我感受到我站在这幅无价的艺术品旁边试图做一点很小的改变。我觉得《被缚的普罗米修斯》正代表了我们。”布莱恩特女士现在兼职担任费城安保人员工会的主席。 2011年工会与AlliedBarton安保公司签订合约为博物馆提供安保人员,每小时工资从原先的10.03美元提高到了10.88美元并约定了此后2次工资增长的时间。安保人员还可享受3天带薪病假,之前是一天也没有。Bryant女士说每小时提升的85美分改变了许多博物馆安保人员的生活。“我现在的生活温饱之外还能有一些富余,这对我来说是场胜利。”
4、达瑞尔•劳伦斯(Darrell Lawrence),史密森博物学院旗下美国航空航天博物馆 虽然达瑞尔在关塔那摩海军基地曾“与塔利班交手”,并且曾在海湾战争中服役,但是他仍然觉得在华盛顿史密森国家航空航天博物馆的工作更加艰难。他说道:“虽然我承认这里比在伊拉克更安静,但是在那你起码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博物馆的观众却不认为他们是恐怖分子。达瑞尔说道:“每个通过这道门的人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这个威胁等级在2009年上升,一个白人至上主义者在美国大屠杀纪念馆枪杀了一名保安。“这给每个人都提了个醒。谁都不喜欢这样的事情,但是你却要更加小心。”达瑞尔说道,他认为在博物馆当安保人员是为国家服务。 虽说达瑞尔一直保持警醒状态,他仍然很享受博物馆的一些展览。他很喜欢博物馆收藏的1903年怀特兄弟的飞机,但是更喜欢“捕食者”飞行器。他认为,在沙漠风暴行动中,正是无人机救了他的命,发现了敌军的埋伏。他说道:“我很喜欢无人机,我见过它行动时的力量。” 5、杰弗瑞•索尔特(Jeffrey Salter),古根海姆博物馆
杰弗瑞•索尔特的古根海姆博物馆工作服上有一个大大的蓝色纽扣,上面写着“请问我关于艺术的问题。”索尔特是博物馆的展馆导览员,这个职位既需要像安保人员一般的注意力,也需要具备心理辅导人员那样的同情心。虽然受训保护展览安全,但是古根海姆的展馆导览员还需要在博物馆中与观众讨论艺术。
谈到那些在博物馆的聊天,索尔特将其比喻成即兴表演。“如果你正在表演一个场景,有些人先开始一句话都不说,你就开始找寻他的脸部和肢体语言。”他在古根海姆博物馆的一次近期会议上说:“我认为我现在的工作与表演相似。”
索尔特曾在纽约的一家表演培训学校学习,还曾和Gayle剧团合作演出。
他今年27岁,身材瘦削,留着胡子,讲起人们常常认为博物馆安保人员喜欢责骂别人,他感到有些悲哀。他说道:“我们不是只会一动不动的权威人士。我们的生活也有酸甜苦辣,平时也待人友善。”
他也可以变得很严厉。对于如何吸引注意力且保持友善的语调,索尔特向自己高中英语老师吸取经验:“他是一位非常平易近人的老师,但也会在你上课说话时警告这不可以。”
虽然索尔特还没有在舞台上谈过自己的博物馆工作,但他却发现了艺术的幽默性。他特别提到了意大利古怪的艺术家Maurizio Cattelan,他创作了雕塑《不惧爱恋》,这件作品有真人般大小,由一个床单盖住大象,只露出眼睛和鼻子。“我认为这个雕塑很有意思,这样一个巨型的大象却想要隐藏自己。”
6、琳达•史密斯(Linda Smith),巴尔的摩艺术博物馆
琳达习惯了被忽视,观众往往集中精力于艺术,并不注意保护艺术的人,这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讽刺的是,安保人员往往是观众最容易接触的员工。”琳达谈道。
在她看来,博物馆安保人员需要获取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