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甘加,我们马不停蹄赶往扎尕那。据朋友说,这是个尚未开发的世外桃源、人间仙境;我就想去这样的地方。只是作为一个识字不多的人,总是读不准这个地名,特别是“尕”字。后来友人给我出一妙招,用联想记忆法,乃小就尴尬(尕)了。不管怎么样,我会读这个字了。
扎尕那地处甘肃省甘南州迭部县益哇乡,离县城30多公里。其实很多年前我曾途径此地,却不知道扎尕那;尽管在《中国国家地理》杂志评选的“十大非著名山岳”中,扎尕那名列前茅。
而约瑟夫·洛克早在百年之前就亲临此地考察,他说“迭部是如此令人惊叹,如果不把这绝佳的地方拍摄下来,我会感到是一种罪恶。”洛克甚至认为,如果《创世纪》的作者早点看到这美景的话,会让亚当、夏娃在此出生。但是我对扎尕那一无所知。
听说“扎尕那”为藏语,意思是石匣子,描述的是一种扎尕那作为天然石城的存在状态。由于“地形既像一座规模宏大的巨型宫殿,又似天然岩壁构筑的一座完整的古城”,扎尕那又俗称“阎王殿”。
我们是在中午到达扎尕那的,在阴云密布中,隐约可见群山环绕、悬崖峭壁;一条乡村公路从两座山峰中间穿过,直通村内。就在这入口边上,有新盖的房子,一看就是我们见多了的“旅游集散中心”或者“售票处”之类的地方;未来可能就需要门票了。
进入村里,东张西望,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叫石城。除了进村的东南角两峰之间有一道山门之外,扎尕那四面环山;东边和北边的山,巍峨雄伟,高耸入云,且多为白色岩石,由于岩石反光厉害,北边的山古城“石镜山”。村子对面的南方和右边的西山,山势就没那么陡,森林密布,郁郁葱葱。初到扎尕那,张望没多久,云层越来越厚,能看的越来越少。
我经常说,旅行是发现和遇见的艺术,一路没见什么人,不管是游客还是当地人。在瑟瑟发抖中,得知村里有人盖新房,大家都去帮忙了。自然风光一直都在,只是随季节有所变化而已,但人文风情、民俗这些东西,可遇不可求。我们就跑去凑热闹,看他们怎么盖房子。见识了他们的日常之后才知道,这个俗称“阎王殿”的地方,其实就是名副其实的香巴拉王国。
冬天是农闲的季节,村里劳动力充足,盖新房,再合适不过。男的上木料、竖新楼,女的忙做饭、搞清洁,大家分工明确,各尽所能。快吃饭的时候,男人们放下手中的活计,休息;年轻的小伙子们显然不知疲累,从房梁上下来,又在玩耍。嘴里噼里啪啦的聊着什么,就听笑声轰然而起。
突然,有个伙子扛起同伴,把他扔到路边的树皮堆里,并且不断往上面加盖树皮、压紧。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他们在边上欢呼、大笑。即便是那些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们,我也从她们的眼睛里,看见了欢乐。
这边男人们还玩着游戏,女人们已经准备好了午餐,在新楼下排排坐,吃饭饭;酒水、饮料,应有尽有。他们给我们发啤酒、饮料,热情的邀我们共进午餐。本来也不饿,加上脸皮薄,没好意思去吃。席间,笑声没听过。
友人说,虽然环境恶劣,你看他们多欢乐、幸福。我深表赞同,幸福有时候其实是简单的事。也许我们私聊的声音太大,有些年轻的小伙子扭头看看我们,也在私聊,又是一片笑声;我们不明就里,倍感紧张。
率先吃完饭的人们走过来,把我们围了起来,各种好奇。问我从哪来来的,问我多大,问我是什么族,很多问题。告诉他们我来自云南,他们不信,觉得大冬天的从云南那么远的地方跑到扎尕那,简直疯了。告诉他们我三十出头、四十不到,他们不信,年轻轻轻,哪有我这样头发胡子可以一把抓、一样白的人。
这么多年,有过很多类似的经历,我已经习惯了。这次他们居然对我头发的真假,提出了疑问;有个大爷跟我说“你今年有没有六十”,继而拉拉我的头发,好证明是真的还是假的。在确认我的年龄和头发是真的后,又问我是不是藏族,我说不是,他不相信,“不可能!看你这脸,这长相、装扮,肯定是藏族。”说得好像这么帅,就应该是藏族一样;夸得这么明目张胆,我有口难辩。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真的。
那个下午,云雾就没有散过;期间还下起了小雪。作为南方人,雪是稀罕物,作为拍照的,总想拍雪景。自私的讲,内心里是很希望来场大雪的,冬日荒芜的扎尕那,来一场雪,漫山遍野,银装素裹,该是非常壮美的景象。但是,如果雪下大了,村里的人就没法干活;而我自己也会冷得冻成狗。实际上,冬天的扎尕那很冷,卫生间里的水管都冻住了。
在扎尕那,年青一代和男人,都会说普通话,我们可以随意交流。女人和小孩的汉语水平就差很多,我们之间的交流,连蒙带猜。那个家庭主妇“高原女人”,非常热情,我们围着火塘,喝着酥油茶,断断续续的闲聊。
闲谈中得知,扎尕那很大,有草场、高山湖泊、有森林、溪流。这两年,经常有玩户外的,到此徒步穿越。我去的季节不对,时间短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