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口至福州沿江的交通干道被国民党军队控制。为避开沿江敌军阻击和飞机轰炸骚扰,先遣队绕道闽侯北部山区,从雪峰、大湖、江洋向福州西北部挺进。8月7日,先遣队主力进抵北峰的岭头、前洋、叶洋等地区,当夜23时即从里洋、笔架山一线向福州发起进攻。由于战前对敌情、地形侦察了解不够,突击方向选在守军重点防御阵地,先遣队从午夜至次日凌晨3时,几次猛烈冲击均未突破,被阻于隐士山坡之前。国民党军队出动飞机轰炸先遣队阵地,先遣队的攻击再次受挫。眼见不可能攻进福州,先遣队便放弃攻城计划,将部队撤回小北岭,准备向闽东转进。
时任先遣队参谋长的粟裕将军后来说:“攻打福州带有很大盲目性。8月7日,我军到达福州西北近郊,当时对福州敌军的实力、工事等情况了解很差,但是部队在中革军委攻打福州作战命令鼓舞下情绪很高,又听说福州市内地下党组织将进行策应配合,所以当晚即发起进攻。敌人凭借工事扼守,并使用飞机对我阵地轮番轰炸扫射。我军打得十分勇敢,强攻一昼夜,攻占了一些工事和城北关的主要街道,但因我们还不善于迫近作业,又缺乏攻城手段,也没有地下党组织策应,没有办法打进城,于是决定部队撤至福州以北岭头一带,准备向闽东转移。”时任先遣队政委的乐少华后来说:“……事实上敌人有了准备,全城电灯点得比平时多,敌87师全部固守福州城。这时我们得到福州地下党组织的报告,城内有一部分党员准备响应,因力量太弱遭到敌人屠杀。离开福州后,我们得知闽东游击队在这一带活动,离潘渡游击区才20多里,便前往桃源宿营。”
8月9日,先遣队护送一二百名伤病员,由岭头经江南竹向连江桃源、潘渡转移。当天下午, 87师的522团从宦溪向桃源进行侧面追击,企图封锁桃源通往潘渡的道路。10日上午,522团前卫第三营窜到宦溪降虎村与桃源之间的梧桐山,与先遣队的侦察警戒部队发生遭遇战,参谋长粟裕当即率领第二师予以迎头痛击。522团主力随后赶到投入战斗。先遣队以第二师攻击其左翼第一营,第一师迂回敌侧后,断其后路。
522团在先遣队的猛烈攻击下,频向福州求援。87师师长王敬久急令259旅旅长沈发藻率领直属部队和517团一部,携带10门火炮驰援,并派飞机轰炸助战。先遣队乘敌援兵未到,以密集部队向522团中央阵地猛攻,一部突入守军阵地,与敌肉搏。双方混战时,先遣队旗手冲上山头,将红旗插上山顶。敌机误以为是先遣队阵地,进行狂轰滥炸,炸死不少国民党士兵,先遣队也有伤亡。迂回敌后的先遣队第一师也遭敌机轰炸扫射,损失较大,师长、政委都受伤。
敌522团得知援兵将至,又有飞机助战,便据守几个山头抵抗,双方遂成对峙状态。在拉锯战中,敌军被歼约200人。乐少华后来回忆说:“我军第2师和第3师最后向敌人阵地(天元顶主阵地)发起多次进攻没有成功,敌人飞机不断地向我军轰炸、扫射,我军一直打到天黑都没有解决战斗。这时敌人援兵到来,我们决定连夜撤退转移。这次战斗,我军虽然缴获9架轻机枪和一二百支步枪,但伤亡七八百人,师团干部遭到重大损失,伤亡的多是老战士。”先遣队“不丢弃一个伤病员给敌人”,发动全体人员和降虎、汤岭一带群众抢救伤病员。降虎至汤岭古道设置多个临时救助安置点,将伤病员一站一站往下送,把在降虎村战斗的伤病员和攻打福州的伤病员共700多人交给闽东地方党组织和红军游击队统一救治。
当晚先遣队撤出战斗,向连(江)罗(源)苏区转移。11日,敌援兵和522团扑空后分路尾追,但先遣队已在连罗中共组织、游击队和群众的接应下,安抵罗源凤坂、百丈一带。
先遣队在北峰一带活动,日溪井后朱鸿年,宦溪桂湖张荫明、张荫海等人积极向导引路。先遣队在降虎村一带伤亡将士600多人,因死亡人数较多,当地群众来不及挖坟,就将烈士的遗体就地掩埋在战壕里。1992年,降虎村铺设的电缆线经过当年降虎战役的战壕,掩埋在此的烈士骸骨才被发现。村民们把找到的20多具遗骸收集起来,在当年战斗的山头坪岗顶建起一座简易的新坟,1995年修建红军烈士墓,以缅怀为革命捐躯的红军先烈。
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在福建境内活动两个多月,给福建留下了1000多名指战员,这股力量对开辟闽中、闽东、闽北游击区,特别是帮助成立闽东工农红军独立师和推动闽东苏区的发展起到了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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