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左右,刚从通往镇中心的隧道出来,便可以闻到一股强烈的植物、农作物烧过的焦煳味。此时,祖山镇政府院子里热闹得很,不少人正在集中换绿色的军大衣,然后从指定地点领取手电。一名刚刚换完军大衣的男子说,他是牛心山村的村民,1个小时前,所有人刚刚扑灭火,轮流下山吃东西,晚上他所在的小分队都领了棉衣、手电、矿泉水,还要上山巡视,看有没有明火。说着,他系好最后一个扣子,调好手电,喊着其他村民一起沿着小路上山。
祖山镇政府及牛心山村都坐落在祖山较高的位置,周围都是山林植被、农作物。有村民说,火情发生时,正巧风力较足,因此火势蔓延速度极快,见眼前一片火海难以自救,有人向安全地带撤离,有人赶紧到政府等地方报警。当地政府也算是“久经沙场”,逐级上报并组织力量扑救,最终整个秦皇岛市相关部门都被调动起来了。这也是当地多年来应对山火总结的一套行之有效的预案。
18:58 山火全部被扑灭
新闻117记者在镇政府及山路上看到,消防车、警车、森林消防车、通讯车等几乎将附近区域包围,交警在各路口执勤,疏导车辆迅速离开,为救援车辆腾出区域。
即使已经21:00左右,镇政府周围依然灯火通明。随机采访几辆车上的工作人员,他们均称是留守值班的,一旦山火复燃迅速出动。
记者曾在17:00左右致电秦皇岛市消防支队值班室询问前方火情,指挥室值班人员只说了三个字“火很大”,便匆匆挂断电话。约2个小时后,当地政务微博发布消息称,18:58山火全部被扑灭。
秦皇岛市委宣传部新闻科杨科长接受采访时说,当地市县有关领导迅速赶赴火灾现场,集结专业扑火队伍及公安、武警、消防、民兵预备役等500多人参与扑救。此次起火点为牛心山村,而不是网络中所说的祖山景区——两地至少还隔着10公里的距离。这个说法也得到了祖山景区工作人员的证实,他们称虽然接到了祖山有火情的通报,也做好了应急准备,不过火并没有烧过去就灭了。
虽然明火被扑灭,但当地政府不敢怠慢,仍组织了600多名军民清理火场,并48小时看护。
火海距加油站只有10余米
31日下午,有网友传出一段视频,一处加油站后身不远处就是山火,眼看山火就要将加油站吞噬。
21:30左右,记者找到这处加油站,之间院内停着两辆消防车,10多名消防战士在此执勤。加油站进出口设置了路障,不允许任何车辆进入。值班的一名工作人员说该站已经暂停营业,由于他是天黑时接班的,不了解当时的火情,不过下午还没上班时就听说“出事儿了”,交接班时听同事提到,事发前后他们一直正常营业,火海最猛烈时,距离加油站后墙只有10多米,要是火苗蔓延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沿着加油站值班人员和消防员所指的方向,记者顺着山路走向黑漆漆的山里,越往深处走,焦煳味就越重。漆黑的山里伸手不见五指,借助手电光亮看到,地上到处是黑色的草木灰,山体前的几棵树被砍断,和秸秆堆放在一起,地上随处可见脚印、车辙印,山脚处的植被被烧黑。
山上隐约可以看到一闪一闪的亮光,不时还传来说话的声音。记者迎上前走去,遇到一名移动公司的员工,他说正在连夜检修线路,当前的状况是有线路被烧坏,但信号塔并无大碍,因此当地移动通讯一度中断,他们迅速派通讯车前来增援。线缆维修工作将在天亮后展开。
秦皇岛地区五年来发生多起山火
当地宣传部证实,此次山火发生原因,系一名69岁村民燎荒所致,犯罪嫌疑人马某已经被控制。
燎荒,一种农村特有的在开垦前处理土地杂草的方式。其有三个好处,提升地表温度迅速让土壤解冻,杀死冬天的寄生害虫虫卵,增加土壤养分。但一个致命的问题,就是容易引起火灾,特别是山火。消防员和武警战士说,森林火灾扑救十分复杂,且扑救人员十分危险,看似将眼前的明火扑灭了,可一阵风过来,周边的火就会迅速蔓延,形成回旋火,甚至将扑救人员包围。而大风天气的山火又是最难扑救的,风越大,火势蔓延速度就越快。
这已不是秦皇岛地区第一次大规模山火了。在当地村民的记忆中,上一次较大规模的火灾发生在五年前。
2011年4月12日,秦皇岛市抚宁县和青龙县交界突发森林火灾,过火面积超过7000亩,一万余人经过7天7夜的扑救才将火全部扑灭。这件事不仅惊动了秦皇岛有关部门,为了扑火,国家森林防火指挥部也迅速启动森林火灾扑救预案,派工作组赶赴火场,调动武警森林指挥部机动支队和一架米-26灭火直升机,同时,协调军队派出三架米-171直升机支援扑火,并调拨大量扑火物资支援火场。
经查,那次火情也是因燎荒所致。
五年来,除了大规模山火,局部季节性的小火也时有发生。
说起来这些事,秦皇岛不断喊冤。当地政府官员和媒体记者都说,为了防止山火,当地每年都坚决封山直至5月,且不断派工作组宣传燎荒、野外吸烟、清明祭祀烧纸等陋习的火灾隐患,各种巡逻队几乎24小时上岗巡视,制止不文明行为,甚至对情节严重者予以拘留。
新闻117记者在赶往祖山镇的途中,也确实看到不少关于宣传文明祭扫及防火的宣传条幅。但即使是这样,上述陋习依然没有得到彻底遏制。
政府官员说,他们能做的,只是竭尽所能将火灾发生的可能性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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