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盘峡库区的非法采砂船。在本报披露了永登县费家砂沟非法采砂严重破坏耕地一事后，日前，记者又接到八盘峡水电厂退休职工反映，八盘峡库区非法采砂严重，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对大坝安全构成威胁。5月6日，记者来到八盘峡库区，实地了解非法采砂的情况。
八盘峡库区的“偷猎者”
5月6日上午10时40分，西固区达川乡吊庄村吊庄砂场。几名采砂者在板房门口抽烟闲聊，约500米外，就是八盘峡水电站的水库大坝。
一台挖掘机停在附近，旁边，一辆三马子上装着6个油桶。远处的水库岸边，是两座2米多高、共计两三千方的细砂堆。水面上漂浮着4个吊住抽砂管的浮桶，岸边泊着4艘采砂船。直径15厘米左右的白色塑料管子从水里延伸出来伸到砂山的顶端。管道下冲击形成的扇形区域还残留着积水，流淌的淤泥流砂已蔓延到30米开外的芦苇荡和农田里。
一名姓张的采砂工告诉记者，这个工地是春节过后设立的，而他到这里采砂才20天左右。“一艘采砂船一天能抽100方毛砂。我们和大坝管理部门签了协议，在采砂的同时顺便帮助清理河道的垃圾和杂物。”问及是否拥有库区采砂的相关手续时，这名采砂工称他们的手续正在办理中。
记者在八盘峡水电站安全生产监督部副主任李超环处了解到，他们和这一采砂场没有签订过任何协议。随后记者求证了达川乡政府，一名姓何的副乡长证实，这个采砂工地已在这里开采了1个多月，没有任何证件。
中午12时13分，先前停靠在岸边的4艘采砂船悉数开进水库采砂作业，轰鸣的马达声在空旷的库区回响着，浑黄的泥浆从水管中喷涌而出，在两米多高的砂堆上汩汩流淌。而在两三公里外的对岸，一艘采砂船正在安装水管，几个采砂者在调试设备——这是另一家准备抽砂的采砂场。岸边的树木和草地大面积被烧毁，一片熏黑的土地，这里将放置抽上来的砂。“我们在这里抽水。”一名采砂者说。而对是否拥有合法的水上作业证件的询问，答复是：“如果需要我们再办。”
姓张的那名采砂工告诉记者，沿库区向上游走，像他们一样的采砂场有十家左右。
监管与偷采的博弈
“今年是兰州的建设年，大量工程施工使需砂量激增，是导致采砂行为疯狂和屡禁不止的原因之一。”当日下午，兰州市海事局一名负责人对记者说。
“一方毛砂的市场价是30多元，而从水库里将砂抽上来成本很低。”一名从事采砂的人说。
早在2003年，这一地区就出现过无证采砂挖坝的行为，当时这段河道上有六七十艘无证开采的采砂船，后来经过媒体的报道和有关部门的努力，将非法采砂全部取缔了。
“今年三四月份，八盘峡水电厂退休职工多次举报库区上游非法采砂给大坝及下游带来的威胁，我们都及时处理了。对于黄河沿岸38.4公里水域内的非法采砂行为，我们是发现一起处理一起。”兰州市海事局这名负责人说，“对于黄河流域内的采砂行为，必须通过相关部门办理许可证后，才能作业。”
一名工作人员向记者出示了2005年签发的“关于禁止八盘峡库区内擅自采砂”的文件。“到现在已经执行5年了。”
记者调查了解到，在库区的采砂场中，只有一家具有合法资格。
“对库区内非法采砂的行为，我们乡政府严令禁止。现场要对砂场负责人做询问笔录，下发停工通知，并要求负责人签字，限期整改。”西固区达川乡政府分管防汛采砂的何副乡长说，“我们通常和安监、水利等部门合作治理非法采砂行为。”
但就在4月底被依法处理的从事非法采砂的吊庄砂场，现在仍在从事采砂活动。
采砂危害库区的安全
“水库上游的采砂行为对水库的正常运转威胁很大，有时，失控的采砂船会撞坏发电机组，造成发电中断，也会给采砂人带来危险。”八盘峡水电站安全生产监督部李超环副主任说。
李超环告诉记者：“我们从来没与砂场签署过协议，也没有权授权砂场在上游采砂。另外，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采砂，根本不是清理河道垃圾。”
对于水库上游擅自采砂活动带来的危害，记者向水利专家进行了咨询。兰州大学资源环境学院的张明泉教授说：“水库上游采砂，首先会造成库底水土流失，导致水库泥沙淤积；其次会导致水体污染，还会对大坝的稳定性造成影响。长期开采会导致岸边坍塌，向外推进，造成岸边再造等负面影响。”
文/图 本报记者 郑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