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的钓鱼人用泥鳅钓到江豚事件,影响很大。不过经过调查,事件弄清楚了,并非岳阳钓鱼人钓到江豚,而是有好事的网友用旧图制作的。
对于大多数钓鱼人而言,都知道越是奇怪的鱼,越是不能钓,无意中钓到了,也应该赶紧放掉。
江豚很胆小,用泥鳅钓不上来。泥鳅鱼太小,它看不上。江豚爱吃的鱼,小则半斤,大则三五斤,像鲈鱼、黑鱼、银鱼、乌贼、大虾它都吃。
公开资料显示,2019年12月10日起,湘阴县县域内的湘江、资江江段开始禁渔,可以娱乐性钓鱼。如果用泥鳅钓的话,属于生产性钓鱼,是违法的。钓鱼人的圈子里,也很看不起用泥鳅钓鱼的人。
所以,要想钓上江豚,估计是用锚鱼的方法,把江豚锚上来的。
网传岳阳钓鱼人钓获的江豚
无论查证结果如何,严惩是避免不了的。因为即便是旧图,当事人也是违法的。
在江豚保护方面,岳阳是做得很好的。因为洞庭湖在岳阳,是长江江豚的主要栖息地。早在1996年,岳阳就成立了江豚自然保护区。全国也有多处规模不小的江豚保护区。
2022年洞庭湖长江江豚科学考察活动启动仪式
江豚到底是什么鱼呢,保护它的意义是什么?其实网上这张江豚的照片,经过中科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的郝玉江判断,大概率是一条海洋江豚,并不是长江流域的淡水江豚。
在我国东海和黄海生活的东亚江豚,背脊很高,比长江江豚高。东亚江豚是我国二级保护动物,而长江江豚则是我国一级保护动物。
而江豚并不是鱼,而是海豚,属于一种鲸。
是海豚的话,为什么生活在江里,而不是海里?因为它是一类比较特殊的海豚。
我们来看看生物学上对江豚的归类。
学术分类
在学术上,长江江豚是1972年命名的。当时认为江豚属分为印太江豚和窄脊江豚,窄脊江豚包括长江江豚和东亚江豚两个亚种。
长江江豚
但是随着研究发现,长江江豚和东亚江豚,不仅长得不一样,还玩不到一起去,也不能共同繁殖后代。
2013年,因为观察记录到的江豚数量很少,江豚被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极危物种。
2018年4月11日,鉴于长江江豚和东亚江豚习性确实不一样,学术界将它们分成了两个单独的种,即长江江豚不再属于窄脊江豚种,而是属于长江江豚种。
白鳍豚于2007年被宣布功能性灭绝,2020年长江白鲟也宣布灭绝。江豚对水质要求高,水质要达到II类或以上,才能很好的生活,因此它就是水质好坏的仪表,保护江豚就是保护长江。
2021年,《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中,江豚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升为一级。其实按一级标准进行保护,是从2014年开始的,只是正式提级是2021年。
这个江豚,实际上就是我们古代称呼的江猪子。几千年以来,江豚被用来做食物、做灯油、做火药,鱼生过得是非常凄惨。
江豚就是以前说的江猪子,它背负着兴风作浪、吓唬小孩的恶名长江边城市长大的孩子,很多都经历过小时候被大人用江猪子吓唬,“不听话,就丢进长江喂江猪子”。
本来是微笑天使,结果被传成了可恶的动物。
微笑天使江豚
其实长江江豚是比较胆小害羞的,热闹的地方难以见到,多数时候它们不太喜欢大群体活动。长江江豚的智商与大猩猩相当,是比较聪明的动物,偶尔能见到它追逐江面上的船只。
老一辈讲,上个世纪,炎热的夏天,半夜都能听到江豚的怪叫,跟鸟叫,又像小孩子的笑声,就像被热得睡不着想闹腾似的。
老一辈还讲,江豚浑身黑乎乎的、比家里养的大猪还大、猪嘴巴、小尾巴,力气大得惊人,喜欢拱船,尤其是小木头船,三两下就被江豚拱翻了。
传说毕竟是传说。
不过长江江豚会叫是真的,它们捕食的时候,会互相配合发出不同的叫声,听起来像羊叫、像鸟叫都可能。
它们属于比较活泼的动物,喜欢在水中上蹿下跳,翻滚、跃水、喷水、急转弯等动作玩得溜熟。
长江江豚喷水画面
当然,为什么它要上蹿下跳、跃水,是有原因的。
长江江豚是哺乳动物,是用肺呼吸的,不是像鱼一样用鳃呼吸的。它潜入水中,一般1分钟就要出来换气。要是外界环境不平静,它能潜水接近10分钟。
根据观察发现,要是长江江豚在潜水之前,把身子弓起来,幅度越大说明它想潜得越深。要是顺流戏水,它大概潜10米远,逆流潜3米远,通常潜5米远。
要是受到惊吓,它们会大半部分身体跃出水面,靠尾巴摆动滑水。
长江江豚捕食的时候,是互帮互助的。平时不一定一起玩耍,但是捕食的时候,会配合着把食物对象围起来,发出声响交流,然后捕食,失手的时候很少。要是不太饿,它们捕食到食物了,跟猫抓老鼠一样,并不着急吃,而是把食物抛出水面玩一会。
长江江豚在长江里,是没有天敌的。因为它们需要呼吸,所以生活在水面不深的水层,对水质要求高。它们的天敌就是大船、就是污染。
因污染致死的长江江豚
当然了,也有一个生活习惯害了它:江豚喜欢逐浪。
要是有大船行驶,船尾会形成水流和浪花,这正是长江江豚所喜欢的,它们就会跟着戏水。
所以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大船驶过,浪花涌动,长江江豚逐浪戏水,把圆滚滚的头露出水面,一边快速游水跟着浪花,一边不停地把嘴里的水喷出来,能喷半米多远。
本来是一幅很美的画面,但是毕竟是调皮的行为,因此经常有船只的螺旋桨,把长江江豚打伤致死。
人们根据长江江豚的活动习惯,还发现了一个规律。
起大风之前,长江江豚就会比较躁动,它们会把头露出江面很多,面向起风的方向,人们把这叫做“拜风”。按照科学的解释,应该是起风之前,气压降低,长江江豚需要增加呼吸频率,呼吸足够的氧气。
两头长江江豚
就这样,这个通常一米多长,浑身铅灰色或灰白色的小家伙,在水质的污染、水利工程的截断、气候变化、捕捞行为、航运等,对长江江豚的繁衍和生活,造成了很大的不利。
2012年,学界担心长江江豚在15年内功能性灭绝。
什么是功能性灭绝呢?是需要学界达成以下共识的。
没有化石,未发现新的存在的报告。种群过小,已经无法在生态系统中维持有意义的功能。种群无法恢复,并且现有种群已经无法繁殖。长江江豚,千百年来,它凄惨的鱼生到底是怎么样的?比长江江豚更惨的,是白暨豚。
要注意,是白暨豚,不是白鳍豚。曾经我国也写作白鳍豚,但是容易引起误解,上世纪80年代就调整为白暨豚了。
为什么呢?因为白暨豚的鳍并不是白色,而是青灰色,它只有腹部是白色。不过它已经宣告灭绝。
白暨豚食性窄,长江江豚食性则比较广,白暨豚适应能力不如长江江豚。
白暨豚是青灰色、尖嘴,有背鳍
容易跟长江江豚混淆的还有一种白海豚。白海豚则好区分了,它是浅粉红色。
白海豚最尖、背鳍大、体色粉红色
其实江豚得名字也不容易,从古至今,一直在改来改去,别称不下30种。
在古代,江豚有自己的学名,叫“䱡”,后来也叫“䱐”“䰽”。但是它长得不好看,所以不受待见,只得了“豚”的别称。什么叫豚呢,古代就是指小猪。
而白暨豚,早在《尔雅》里得名叫“鱀”,学名叫“鱁”。
古代认为白鱀豚(今写作白暨豚)是鱼类,因为它长得跟鲟鱼很像。
这几个字,我们来解一下,因为还没有人解过这几个字。
我们先来看䱡字,得看古体字。
䱡
为什么江豚的学名,是一个䱡字呢?左边鱼字旁,可以见到古人认为它是一种鱼,右边的则是指江豚背脊上很多凸起的小颗粒。
䱐的意思很简单,这是到了南北朝,对江豚的生活了解了,知道它生活在水面,所以叫做䱐,鯆䱐就是指江豚,在水面上扑通扑通乱跳的鱼。
而江豚得到䰽的学名,我们还是要看古体字。
䰽
简单点说,江豚喜欢戏水。
而白暨豚的“鱀”和“鱁”字就简单了。“鱀”是说长得像鲟鱼,古代鲟鱼叫“鱏”,但是它的尾巴又像江豚,于是又得名“鱁”。这个“豕”就是说它像小猪。
因此,自古白暨豚和长江江豚就是分开的,自古江豚就有江猪的别称,并不是因为近代传说。
北宋时期,孔武仲《江豚诗》这么写道:
黑者江豚,白者白鱀。状异名殊,同宅大水,渊有大鱼,掠以肥矣。很多人觉得,古代祭祀都要用猪,“太牢”就是猪,可见猪在古代的地位。
其实猪的地位高,也只是春秋战国时期,到了秦汉,猪的地位都降低了,因为养猪太好养了,数量多了,猪就没什么地位了。反而是战争需要马、农耕需要牛,把牛马的地位拉高了很多。
因此,江豚被叫做江猪,能是好事吗?说白暨跟江豚的区别,就好比在区分翠花和莉莉安。
汉朝,江豚的待遇怎么样呢?我们先来看一个东汉时期,关于江豚的故事吧,出自广东杨孚的《异物志》。
昔有懒妇,织于机中,常睡,其姑以杼打之,恚死,今背上犹有杼文疮痕。大者得膏三四斛,若用照书及纺织则暗,若以会众寡歌舞则明我们来翻译一下。
古时候,有个媳妇很懒,要她干点织布的活,不是打瞌睡就是偷懒。婆婆看她这么懒,就拿织布机的梭子打她,她心里生恨化成懒妇鱼了。至今它的背上还有被梭子打的痕迹。
确实,江豚背上有一些疣突,这也是我们前面讲,它得名“䱡”的原因。
懒妇鱼呢,因为平时很懒,所以身上都是脂肪,要是抓到大的懒妇鱼,能得到四五百斤油脂。
当然,这里就夸张了,因为我们知道江豚一般就一米多长,不超过两米,重量也就三四百斤。
故事还没完。
懒妇鱼的油脂,用来做灯油,要是用它来照亮看书学习、织布做鞋,那个光亮就很暗。但是,要是搞聚会、聚餐,它发出来的光就像白天一样。
就这么一个故事,我们能从中得到什么信息呢?
古代婆媳关系也不好呀!用江豚油脂做的灯油不好,看书写字不够用,只能娱乐活动不务正业用。
东汉关于江豚的记载,还有许慎《说文解字》。
䱡,鱼名,出乐浪潘国。从鱼,掬声。一曰䱡鱼,出江东,有两乳。这里说的实际是黄海海域的东亚江豚。“江东”则是古中国的长江中下游,即长江江豚。
微笑天使江豚
三国时期,江豚的待遇怎么样呢?但凡是动物被人类遇到,在古代,都得尝尝它能不能吃,怎么吃才好吃,能不能做食物。
而江豚的口感怎么样,是曹操帮我们试吃的。
到了东汉末年,爱吃鱼的曹操写了本《四时食制》,记录了14种鱼类的吃法,江豚在里面算一种鱼。其中明确地说:都别吃了,江豚是真的不好吃!
䱐䰽鱼,黑色,大如百斤猪,黄肥,不可食。数枚相随,一浮一沉。前面解释过“䰽”字,䱐䰽鱼就是江豚。
由于曹操都说不好吃,随后历代,大家就打消了吃江豚的念头了,要是捕捉到江豚,直接就做灯油。以至于近代直接就拿去做肥皂。
两晋南北朝时期,江豚的待遇怎么样呢?曹操虽然说江豚不好吃,但也没讲个具体原因。
于是,东晋的郭璞,在《尔雅注》里面,把详细原因说明了一下。
鱀,䱜属也,体似鲟,尾如鱼。喙小,锐而长,齿罗生,上下相衔,鼻在额上,能作声,少肉多膏,胎生,健啖细鱼,大者长丈余。江中多有之。不过,他描述的应该是白暨豚,而不是江豚。不过白暨豚和江豚还是比较类似的。这个时候,江豚的生活习性和体态特征,才被详细正确地进行描述。
意思是说,白暨豚(江豚)这个家伙,属于“䱜”。那么“䱜”是什么东西呢?
“䱜”是指不产卵,直接胎生小鱼的一类鱼,鼻子前面有斧头形状的骨头。
这个时候,捕捉到白暨豚、江豚,它们还是只能被做灯油。
唐宋时期,江豚的待遇怎么样呢?唐宋时期,江豚油灯又得到一个称号,叫馋鱼灯。
如果去查馋鱼灯,会发现注释为“用魧鱼脂炼油点的灯”,其实这个魧鱼就是江豚。
鱼多脂,熬其油可点灯。然以之照纺绩则暗,照宴乐则明,谓之“馋灯”。江豚
可怜的长江江豚,过了千年,还背负着这样的恶劣称号,但是它一点不生气,总是面带微笑。
北宋的诗人王禹偁写了一首《江豚歌》,更是把江豚贬低得一无是处。
江豚江豚尔何物,吐浪喷波身突兀。依凭风水恣豩豪,吞啖鱼虾颇肥腯。肉腥骨硬难登俎,虽有网罗嫌不取。江云漠漠江雨来,天意为霖不干汝。他说,河豚这个家伙,就知道吃鱼虾,长得又肥,骨头硬、鱼肉腥,上不得餐桌。每每兴风作浪,就会招来狂风大雨。
同样是北宋时期的人,孔武仲也写过一首《江豚诗》,他的立意就高远多了。他看众多文人都在贬斥江豚,他的《江豚诗》是为江豚鸣不平的。
他说,江豚吃点鱼虾怎么了,谁长身体不得多吃两口呢?并且江豚做的油脂,用途很广,生活中离不开它。
然后他又说江豚在渔业中的作用,能为水运预报天气。然后批评很多人人云亦云,不去了解江豚,就随波逐流评价江豚。
他这种为江豚鸣不平的做法,是很难得的。
因为唐代水运发达,江豚得到了拜江猪、风豚、汤波太守的别称,感谢它为水运行船提供的护佑。
这个阶段,在生活中,大家是认可江豚的,江豚是作为一种生活物资存在。只是在文人圈子里,存在贬斥江豚的风气。
明代,江豚的待遇怎么样呢?到了明代,江豚的噩梦开始了。
万历年间,江豚的骨头、肉、油脂都成了火药原材料。于是兵部安排人员大量捕捉江豚。
因为火药从唐代孙思邈发明以来,经过宋代应用到军事方面后,明代进行了很多改进。
其中用于火攻的火器原材料就需要江豚。
《练兵节要》记载,一种叫做先天水火药的主料,就是江豚油。
后来经过改进,火药配料包含几十种物质,但是江豚油不可少,因为“江豚油骨能逆风”。
须教加入江猪骨,骨煆为灰肉炼油,油拌硝灰性烈。江豚煆骨为灰,炼卤为油,拌以硝硫等药晒焙极干,二八分配火药用以火攻,风逆愈劲,烟淡蔽天。
可见,江豚的骨头、肉、和油脂很重要。
喂食江豚
明末张岱在《陶庵梦忆》记录了关于江豚的故事。
他当时乘船经过镇江,去焦山,在船上看到很多江豚,船停下来后,江豚就围着船转,讨要吃的。于是他拿食物喂江豚,他感觉江豚就像讨饭的小孩一样,给颗糖吃就乖乖的。
《本草纲目》里,记录了江豚,不过也是说江豚是懒妇鱼、馋鱼。
可见,江豚在比较严谨的人眼里,也是一副懒馋的模样。
明代有一本《三才图会》,不仅对江豚做了描写,还配图了画作,它把江豚直接画成了一只黑猪。
明代《三才图会》
在整个明代,江豚背负着恶名,作着普通百姓家的灯油、担当明火器的原材料,在文人眼里,它还是要饭的小孩、懒妇鱼、馋鱼。
清代,江豚的待遇怎么样呢?到了清代,江豚的待遇,有转机吗?有转机!在文人的笔下,江豚变得可爱了。
清代有一幅画作《清宫海错图》。
《清宫海错图》里的江豚
这幅画是清代画家聂璜,去海边考察后画的。他说他看到了真的“海㹠”(当时江豚、白暨豚等统称海豚鱼),他觉得主要是鱼型,不是猪形。
但是他向渔民请教,渔民说,它长得虽然像鱼,不过它的内脏都跟猪一模一样,不是鱼的内脏。都可以吃,尤其是豚肚很美味。
可见,至少在渔民群体是吃江豚的,跟吃猪肉一样,下水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是普通百姓吃不起猪肉,会把下水当作美味。正如渔民说豚肚非常美味一样。
随后,聂璜就画下了这张《海错图》。
从图中可以看到,这条“海㹠”没有背鳍、没有尖嘴,应该是东亚江豚或者长江江豚。
还有清代谢振定关于江豚的故事。
当时,谢振定是江南道监察御史,他去镇江视察漕运。
工作间隙,他同友人梦楼先生游览焦山。
傍晚,月光已经高照,他俩正在船上欣赏江景,忽然发现一群江豚跃水,忽近忽远。
这个场景,把两人高兴坏了,赶紧喊人摆上酒菜,一边赏景饮酒,一边写作记录。
这就是流传后世的《游焦山记》。
江豚跃水
到了清代后期,大家更加看重江豚对风雨的预报。在传说中,也开始把长江里的江豚,塑造成水运守护神,商船也不再把看到江豚视作不祥。
因为他们发现,只要看到江豚、白暨豚频繁露出水面,就知道是要来风浪了,而它们面对的方向,就是风浪来的方向,可以及时进行躲避。
虽然几十年前,我们还在听“不听话,就丢到江里喂江猪子去!”的吓唬,但是如今,我们已经知道,长江江豚实际上很温顺,也很可爱,它是水质好坏的晴雨表。
几千年来,灯油都是用动物油脂,它照亮过很多人的夜晚,然后它又被挫骨成灰,成了历史进程中的炮灰,终于在近代发现了它的价值,但是在科技发展和工业建设中,它又遍体鳞伤。
如今,它也应该被温柔以待了。
参考资料:
2022年洞庭湖长江江豚科学考察活动在岳阳启动
百科:东亚江豚
百科:长江江豚
为什么要保护长江江豚?-新华网